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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流玉將木頭珠子捏在掌心,沒有還給眼前這個人,他點了下頭:“好。”
雖然過程不太愉快,波折頗多,但謝長明還是喂完了挑食的幼崽。
吃飽喝足後,盛流玉躺在沙發上,很懶散的模樣,沒有絲毫神鳥的體面可言。
謝長明靠在桌案旁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也許是休息好了,盛流玉忽然道:“這裡,真的是很奇怪。”
“非常奇怪。”
盛流玉重複了一遍,他偏頭看著謝長明,似乎不相信對方沒有發現。
奇怪?的確。
這也是謝長明 腳踝
謝長明端著熱牛奶回來的時候,盛流玉已經坐在床上了,還有一條左腿垂在床邊。
小長明鳥低著頭,後背微弓,脖頸垂出一個圓潤的弧,似乎在為某件事為難。
他站在簾子旁,看到那條在半空中搖晃的左腿上繫著一條黑色繩子,上面綴滿了半透明的石頭,離得太遠,看得也不是很清楚,滿眼都是石頭在油燈下閃爍著的光亮。
那是謝長明為小長明鳥準備的靈石,以防再發生昨日的事。
盛流玉聽到腳步聲,抬起頭,有點不滿地抱怨道:“這要怎麼摘下來?”
謝長明走過去,將牛奶放在床頭,半垂著眼,目光向下。
腳環的尺寸偏小,很緊,戴在盛流玉的腿上時會微微陷入雪白的面板裡。
幸好當初磨掉了靈石的稜角,否則可能會很痛。
謝長明莫名地想。
靈石穿成的腳環也不是普通的珠串,主要作用是給小長明鳥提供靈力,所以謝長明在腳環上用了陣法。為了避免發生意外掉落的狀況,腳環永遠會轉換成比主人佩戴時最舒適的狀態更緊繃一些的尺寸。
盛流玉晃了晃腿,燈光在他的面板上緩慢地流淌,似乎是後知後覺地發脾氣:“謝長明,你竟然敢給我戴腳環,還摘不下來!”
謝長明有片刻的愣怔。
他想起前世的事。
那時候他才從雲洲來到陵洲,渾身靈力盡失,過得十分謹慎,小廢物也不例外,本就稀薄的靈力更是一毫不剩,除了能懂人言,和普通的小鳥也沒什麼區別。可謝小七被謝長明寵慣了,從生下來就和普通的鳥不同,一直膽大包天,到了陵洲也沒有很識時務,還是為非作歹,可謝長明沒有靈力,無法很嚴密地保護這個小東西了。
所以,在那段時間裡,謝小七每次亂飛,謝長明都會威脅要給它戴上腳環,不許它再亂蹦亂跳,以防出現意外。
可謝小七不記吃也不記打,慣會討好飼主,陽奉陰違,在陵洲待的那幾年,因為沒出什麼大岔子,謝長明也沒捨得真給它戴腳環,總覺得會委屈了這小東西。
沒想到,當初沒有戴上的腳環,現在卻會戴上。
與那時候比,盛流玉現在倒是要乖上許多,不過還是同樣任性。
謝長明的失神只存在一瞬,他走到床邊,半跪在毯子上,朝前伸出手。
盛流玉的呼吸一頓。
因為謝長明握住了他的腳踝。
盛流玉太瘦,腳踝很細,薄薄的皮肉覆蓋在骨頭上,似乎單手便能夠握住。大約是才洗完澡的緣故,雪白的面板上透著一絲粉。
謝長明從未與另一個人如此親密地接觸過。
“人”這一範圍還可以再擴大一些,因為謝長明除了養過謝小七那隻鳥,很少和其他任何能動的活物產生肢體上的接觸。
盛流玉嫌棄與人接觸的事已是人盡皆知,可謝長明卻在不經意間避開這些,不會有人發現。
可這些人裡,謝長明對盛流玉的態度是個例外。好像從一開始,即使是不知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