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興趣。
奇了怪了。百曉生尋思著。
既然謝長明難得有興趣,他也願意多講一些:“這事來得湊巧,又很匆忙。據說小重山那位抱病,好久沒人見過他了,誰知道真病假病,長老說他主持不了,便將那位小長明鳥從麓林書院請回來了。盛流玉也才十幾歲吧,長明鳥壽命有三千年,他才多大一點,有點奇怪。”
謝長明問:“然後呢?”
百曉生愣了一下:“然後?外面傳得沸沸揚揚,但和我們關係也不大吧。總不可能請你我,也不知道混進去難不難。”
謝長明擱下筆,站起身,他不太留神,踢到身前的桌子。那桌子本就破破爛爛,桌腳下墊了幾本舊書,才勉強能用,經不起晃動。此時晃動了一下,又撞到不遠處的架子,上頭一個花瓶徑直落了下來,砸到謝長明的肩頭。
竟沒躲開,任由花瓶砸了。
謝長明低著頭,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等許先生來,你將這裡的事一併告訴他。我有事,必須要走。”
話音剛落,人已不見蹤影。
百曉生更加奇怪,他對著大開的門嘟囔了一句:“……怎麼了?”
去往小重山的路上,謝長明想了很多。
其實百曉生說得沒錯,盛百雲久不管事,已是人盡皆知的事,又恰逢祭典,盛流玉是小重山的幼主,回去並不是一件稀奇的事,甚至主持大典,從道理上而言,也不奇怪。
但,謝長明知道有哪裡不對。
如果真的是很平常的一件事,盛流玉為什麼沒有寫信告訴他,明明有很多次機會。
中途的幾次短暫停留,謝長明用紙鳥傳了幾封信,他的行程更快,沒有必要做這麼多餘的事,可能有一瞬的猶豫,最後還是寫了。
謝長明得知訊息的時候太晚,到達小重山時,已是祭典當日的午後。
那日的天氣不好,下了大雨。
百年一次的祭典,這樣要緊的事,但凡是在修仙界有頭有臉的人都不會錯過。除了各門各派的掌門、族老,還有來往送迎之人,來長見識的年輕子弟,小重山的山門大開,來往之人,絡繹不絕。
越靠近祭典舉辦的地方,看守監管的人越多。謝長明十分草率地敲暈了一個落單的人,拿到他的請帖,混入內院。來往之人很多,謝長明擠在人群中,這裡看不到祭典的臺子,身份不夠,所謂的天神詔諭,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看到的。
此時祭典已經開始。
謝長明準備進去。
周圍幾個年輕人出自同門,估計是在等門派中的長輩,閒得無聊,湊在一起說話。
一人抱怨道:“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是個雨天,又麻煩,說起來也不太吉利。”
另一人說:“誰說不是,怎麼沒算好天氣,還是那位殿下第一次主持,兆頭不好。”
謝長明是不信這些的,但想想也是,覺得小重山的人對待盛流玉不夠仔細鄭重,所以才做不到盡善盡美,讓人有置喙的餘地。
又有一人道:“那位殿下,小長明鳥,聽聞他之前在麓林書院讀書,我們已經讀完了,否則也能見上一面。”
“說是讀書,實則是為了讓天神看到世間按照之前的詔諭,已做出了很多功績。這關乎到飛昇。誰不想飛昇?”
一人笑了聲:“唔,這倒是。聽師父說,小長明鳥出生之際,曾有萬道霞光,小重山的太陽三天三夜都不曾落山,是天神賜下的福祉,之前都沒有過,想必是有些特別之處。”
另一人嘆了口氣:“那可是長明鳥,本就是神鳥,又如此不凡,真是——”
他的話還未說完,只聽一人急聲道:“出事了!”
謝長明本從他們身旁經過,腳步一頓,偏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