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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明知道他在騙人。
小長明鳥很在意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不會告訴世上任何一個人自己有什麼不足之處,不要別人的同情或可憐。但是,即使他瞞過世界上所有別的人,就像 平平無奇
松子剝到一半,門又被敲響,很輕的幾聲,像是不想被旁人聽見。
此時不到深更半夜,時辰也不算早。
謝長明抬起頭,看到悄悄摸摸溜進來的是叢元。
叢元小心地合上門,面色嚴肅,一見謝長明,發愁道:“是不是太明顯了,還敲了門,用法術有靈力波動怕被發現,還是跳窗……”
謝長明打斷他的話:“窗戶正對大街,外面全是人。”
如果真的跳窗,可謂是大庭廣眾之下掩耳盜鈴。
謝長明瞥了他一眼,道:“更何況進來的時候,那人該看到的,也全看到了。”
叢元更愁了,他有點自暴自棄,隨意地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抱怨道:“這是什麼倒黴運氣,剛從魔界回來,又遇上這事。”
修仙之人擅自干預凡間之事是大忌。不湊巧遇到了,沒有不阻止的道理。
若通行的是陳意白,現在想的大約該是如何行俠仗義,剁了這攪亂人間的修士,再回書院請功。叢元則不同,他最怕麻煩。這一次出來帶路,已經是鼓足十分勇氣,現下勇氣全無,只想回書院躺平。
但他雖然是個半人半魔,是個半路出家的修道之人,在書院裡學了這三年,也很明白了些道理。
若今日遇到這人尚在金丹、元嬰,修為不算太高,也未完全脫離俗世,還可用命數解釋推脫。可這人已臻至合體,一旦在凡人的戰場上,關乎到的絕非千百人的性命。
見死不救,有違校訓,也有背道心。
於是,叢元提議道:“趁現在他還未走遠,我們齊力抓了他,看能不能問出些什麼來。不行再殺了,了卻這樁戰事。”
說完了,覺得自己講的這個提議很好,好就好在有謝長明這個大腿可以抱,即使面對高許多境界的前輩也不用慌,說是齊力抓住,自己在後面吶喊助威就是。
很好,很好。
謝長明依舊慢條斯理地剝著松子,他剝得很仔細,連那層軟皮都未留下一點,乾乾淨淨地放在碟子裡。
他開口道:“這件事,這個人,出現在這裡,本來就太不尋常。而且城裡太乾淨了,連個孤魂野鬼都沒有。”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修仙,和俗世沒有斷乾淨,為血親幫忙也不稀奇。但幫什麼忙,要親自上戰場?還有盛流玉說的那句,潯安城太乾淨了。
無端消失的冤魂,不由地讓謝長明想到三年前的事,就不那麼簡單了。
叢元想了想,覺得也是,便問道:“那怎麼辦?難道要跟蹤他不成?我感覺有點難。”
謝長明道:“靜觀其變。”
叢元不明白。
謝長明道:“你從魔界出來的時候,不會以為自己身上的魔氣遮掩得很好?”
叢元:“!”
說起來,好像確實如此。他到底是半魔,與尋常人不同,又在他親孃的第五魔天裡打了那麼多滾,早已忘了這事。
謝長明道:“要麼,他今晚來殺了你。”
叢元問:“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