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挑了挑燈芯,慢條斯理地挑了好幾盞,燈芯噼裡啪啦燃燒著,殿內才又明亮起來。趙寂便坐在一旁看她去做這些事情,原本這都是宮人的工作,但只有她們兩人時,趙寂是不願意身邊候著人的,而且有些事情也不好叫宮人們看到。
方才又耽誤了一些功夫,衛初宴看時間已不早了,匆匆和趙寂說了唐棠的事情,催趙寂去睡覺,趙寂便嬌嬌地張開雙臂要她抱:“衛初宴,我腳疼。”
衛初宴走過去,把這寶貝抱起來,輕輕放到了床上:“你先睡,我再去洗一洗。”
趙寂在她身上嗅一嗅,小狗似的,而後抓著她的衣角不放手:“來之前你不是已洗過了嗎?”她只嗅到了水和花瓣的清香,於是知道衛初宴是弄規整了才過來的。
衛初宴想把自己的衣角從龍爪子裡解救出來:“可是我過來時運了功,這麼一路,身上定然也出了汗,還是再去洗一遍吧。”
她有一點點的潔癖,先前小混蛋在雨夜跑到她房間“挽回她”,將床單印的全是泥點,那床單後來她便沒再用了。
也不知道先前是如何忍下來北行時和從大理寺出來的髒髒貓的。
趙寂只能放手:“那你快去快回。”
衛初宴應了,等到她回來時,卻看到那個說要等她的人已抱著被子睡著了。不同於醒著的時候,她睡著了很安靜,喜歡抱著東西,若是她在,趙寂便升級成抱著她還要壓住她才能睡。
她輕手輕腳地熄了三盞燈,又動作輕柔地躺到了床上,沒有吵到熟睡的人。看得出來,趙寂很疲憊了,她給趙寂撩了一下亂跑的髮絲,又給她把肚子蓋住,不敢蓋其他的地方,否則她會踢被子的。做完這一切,衛初宴才閉上眼睛也睡了。
她也很累了,這一天。
可是趙寂並未睡上多久。她心中有事,半夜又不安地醒來了,她眼睛還沒睜開便已伸出手到處摸了,直到摸到了熟悉的那個人才略微放下心來,就抱著衛初宴的胳膊,偷親她一下,又躺回去,這般折騰了很久,也沒有睡意。
“我有點後悔了。”晚間下了雨,烏雲遮著月,四周黑沉沉的,趙寂不太能看清楚衛初宴,她張開手臂,極為霸道地將她整個人抱住,又在她耳邊道:“我真的後悔了。”
黑暗中,被她抱著的那個女人的眼睫毛微微地顫了一下,她沒看到。
“我啊,我果真不是那般大度的人,我不喜歡你心裡的那火焰。”說完這話,趙寂沉默了片刻,衛初宴以為她又睡了,她卻又開口了:“喂,衛初宴,你的心中只有蝴蝶不好嗎?蝴蝶比——好吧,蝴蝶和火焰是長的一樣的,可是蝴蝶那麼那麼的喜歡你,她的心中就只有你啊,她還一直在為了給你心中那片沙漠種花而努力,你卻這般花心,要了蝴蝶還不夠,還總是想著那團壞火。”
衛初宴聽著,心中像是吃了個五味罐,酸苦甘辛鹹,什麼滋味都有,其中又以酸味和苦味最濃。
“我看得出來的,你忘不了那團火。可是你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呢?你不願意告訴我。你卻不知道,你不願意告訴我,便已告訴了我全部,除了你曾和她在一起過,還有什麼是你不能說與我聽的呢?”
衛初宴紋絲不動地躺著,半邊身子卻好像已然麻了。趙寂原先的確問過她幾次關於“那個夢”的事,可她很清楚,有些話是不能說與這醋罐子聽的,那時候她以為自己糊弄過去了,可是,卻原來趙寂是明白的。
“算啦,也怪不了你。你做那個夢的時候還那般小,要在夢裡經歷那麼多,也很是辛苦吧?”趙寂又小聲地念了一句,她怕吵醒衛初宴,很多時候都是在用氣音說話,卻不知道衛初宴根本就早已被她弄醒了。衛初宴聽她不怪自己了,心下鬆了些,卻又立刻聽到趙寂嘟囔道:“都怪那團壞火!我都在夢裡警告她不要靠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