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處在京城腹地,府外一條大道,一邊可達皇宮正門,一邊可達勳貴府宅,與那人煙阜盛之地亦相離不遠。
鎮國公入府後,吩咐小廝幾句,就徑直走向書房。少頃,書房裡就來了五六個人。為首的那位一身黑色錦服,身高八尺,器宇軒昂,正是鎮國公世子楊至成。
楊至成乃鎮國公嫡長子,自幼由鎮國公親自教導,手段見識都是不俗,近年來更是開始接受鎮國公手上的人脈。楊志成做的也不錯,膽大心細,富有謀略,只是鎮國公看著,難免還是會嘆息一番,長子如今已二十有八,較之皇上還長三歲,若真比較起來,恐怕差之多矣。
不是他比不過別人,京中的勳貴子弟中,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難得了,只是環境使然,鎮國公府有他頂著,子孫後輩就永遠也不會有危機感。
居安思危,思則有備,有備無患。鎮國公府的日子到底過得□□逸了。
楊志成被喚過來時,已經見到父親的一眾門客。幾人在門外寒暄了幾句,卻都不知道此次是問了商討什麼事。
“父親。”楊志成走進來,行了一禮。
鎮國公還在想事情,被打斷了也不惱,“行了,都坐著吧,今日叫你們過來是又事想商議一下。”
下面的幾人都是鎮國公的門客,多是懷才不遇,或志不在官場,又是孜然一身,便前來投奔鎮國公府。鎮國公也不是白養著這些人,若是遇上了什麼事情都會叫他們過來商議,就像眼下一般。
相應的,這些人對鎮國公府的情況都瞭如指掌。
見人坐定,鎮國公緩緩道,“今日下朝的時候,柳呈司在宮門前攔住了我,只說傅錚和沈宜修多日未曾上朝,其餘就再沒提了。你們可知,傅錚和沈宜修私下關係如何?”
鎮國公和沈傅二人年歲相差極大,是以平常不作關注。
楊志成想了一會道,“傅錚這幾年一直駐守西北邊境,三個月前才回京城,每日也都是無所事事,連兵部也不常去,若不是戰功加身,也就只是個紈絝而已。沈宜修則是名門公子,與之交往的多是清流子弟,這樣的人,定是看不上傅錚的,更不用提私下關係如何了。”
更兼沈宜修乃探花出生,京城誰人不知,他傅錚傅將軍是個不喜讀書的武人,對著一個探花郎怎麼會有好感。
鎮國公陷入沉思,兩人沒有私交,卻都沒有去早朝,且皇上還絲毫未提,這就有問題了。柳呈司不是個胡亂說話的,今日竟然在宮門前攔住他說了這麼幾句,只怕事情遠比他想的嚴重。
楊志成不解,“父親,這柳呈司一向與我們不和,他說的話如何能信?”
鎮國公諷刺地說,“是啊,同我們不和,正是因為痛我們不和,這話才可信。你可知道,他柳呈司最怕的是什麼?”
楊志成蹙眉,不知道該怎麼說,底下坐著的一位門客見狀開了口,“只怕柳呈司最擔心的便是鎮國公府倒臺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都恍然大悟。確實,柳相為何會是柳相,只因朝中還有一位鎮國公。說句不中聽的,倘若有一天,鎮國公府倒了,那柳相的位子恐怕也做不長久了。為君者,最忌權臣,如今願意兩方對峙,只是下下之策。真到了那天,他柳呈司一枝獨秀,也活不長久,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鎮國公點點頭,“既然柳呈司說的不假,那傅錚和沈宜修一事到底為何?”
一時間都沉默起來,不多時,一位門客站起來,朝鎮國公行了一禮,“學生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鎮國公道。
“學生拙見,私以為柳呈司既然如此鄭重其事地提醒國公爺,說明此事與鎮國公有關。傅將軍同沈宜修素來不相識,不過兩人都深受皇上重視,兩人出行,不是私交,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