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把本來爆炸一般的頭髮揉得更亂。最後蹬蹬跑開,不一會兒背了個瘦弱的乞丐回來,指著穆玄坐著那個地方說:“爺、爺、爺!”
他身上背的乞丐又看起來年歲不小,穆玄此時方才明白,自己坐著的位置正是此二人每晚露宿的地方,今日他先佔了這裡,他們便沒地方睡了。現下又是天色泛白,剛到卯時,也就是說,自己沒到這裡多久,乞丐爺孫便來此處睡覺。見自己佔了,這年輕乞丐就一直盯著他,直到現在?
穆玄皺眉,足足兩個多時辰他都沒發現此人,若真是警惕性這麼差,前生他早就死無數次了。這人,有古怪。
“哪裡是你們的?”穆玄挑眉,做出一副無賴狀,“路不是你平的,房子不是你建的,你在這裡住了幾晚就稱此是你的地方,你叫它它應嗎?它若是不應,那是不是我拽著你走一圈,你就算不應,也是我的?”
乞丐哪裡比得過穆玄這強詞奪理,張嘴“啊啊”了兩聲,腳用力在地上蹭了幾下,最後攥了攥拳頭,在穆玄面前揮了下說:“壞人!”
這二字他說得倒是流利,想是經常說了。可是又笨又蠢的乞丐,對著別人揮拳頭說“壞人”,這不是找揍嗎?穆玄乞討二十餘年,自然清楚人心險惡,世間冷暖。見這乞丐下肢略彎曲,走路一瘸一拐的,顯是早就被人打瘸了。如此經歷還能這般天真,大概是先天痴傻。
這等人又為何會如野獸一般,能夠收斂全身氣息,宛若死物一般叫他無法發覺?看這人這模樣,不是裝傻就是真傻,無論哪樣都問不出什麼結果,倒不如來日方長。
於是穆玄拎起自己從家中裝好的小包,讓開位置對乞丐說:“一個破地方,別當成寶一樣稀罕。”
說罷還踢開報紙,惡劣地將腳底汙泥蹭在臺階上,這才讓開。其實他應該狠狠吐上兩口唾沫或是撒上一泡尿的,這才是無賴本色。怎奈穆玄早已不是那個流浪人間的乞丐,幾百年魔宗生活,狠辣依舊,不過舉止卻無法那麼粗鄙了。
乞丐憤怒地瞪了他一眼,將老乞丐扶到乾淨的地方坐下,自己用衣袖將那塊泥土蹭去,這才脫了破舊的大衣鋪在臺階上,後把老乞丐放在衣服上裹好,這才自己靠在他旁邊坐著睡了。
穆玄凝視他二人一會兒,發現他們竟是很快睡著了,還打起了細微的鼾聲。他默默收回視線,拎著包袱走了。
老乞丐在他走後睜開一雙渾濁的眼睛,長長嘆了一口氣。慢慢坐起身,將身上衣服脫下蓋在年輕乞丐身上。
黎明時分,小巷裡只有一個年輕人的腳步聲,老人的嘆息聲,和某個乞丐幸福的呼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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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二刻(六點),穆玄準時到包子鋪報道,他灰突突地對包大娘說:“大娘,我爸昨天把我趕出來了,沒地方住,先借地方洗個臉好嗎?”
看著個子不高臉色發白的小男孩兒,包大娘再一次心軟了。如果穆玄說要留宿,她就算再同情也不會同意,因為她再養不起一個孩子,也不想惹穆來喜那個半流氓。但只是洗把臉和兒子一起吃個早飯,她還是不會拒絕的。
穆玄進裡間把包小明叫起來,將行李塞到他懷裡說:“先給我收著!”
說完還掐了小胖子的胖肚子幾下,包小明被掐得嗷嗷叫,沒辦法只得收了大魔王的行李。反正也不多,床底下塞著吧。誰知穆玄變本加利,在他房裡換上校服後,把身上那件髒衣服丟過去說:“諾,這幾件幫我洗乾淨了。”
包小明就哭了:“穆哥,我媽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給你都丟出去的!”
“誰讓你媽洗了?”穆玄捏了捏他的肥臉蛋,“包大娘早上出攤白天上工,根本沒時間管你。晚上洗了掛在房裡,天氣好,早晨就幹了,明兒早我來取。”
包小明更哭了,大哥這意思是讓他洗嗎?他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