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他認識的唐璟。
一時喝上了酒,吃上了菜,三個人倒也沒有多少尷尬。
誠然,張秉陵一開始還是端著的,他身為京兆尹,自然也是好面子的,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唐璟跟前丟了面子,心裡總是不大痛快,這也是張秉陵不待見唐璟的原因。如今因為年禮這件事,張秉陵知道自己誤會了唐璟,自然也不會再跟以前那樣,說不上兩句話便給唐璟臉色瞧。
唐璟呢,偶爾分享一下他在城外種地的趣聞,這飯桌上氣氛也還算不錯。
唐璟也察覺到,這位京兆尹張大人自己的態度不同於往日了。對此,他也沒有什麼想法,反正,張大人對他的態度怎麼樣,也不關他的事兒。不管他是待見自己,還是不待見自己,該找他幫忙的時候,唐璟還是會厚著臉皮親自登門拜訪的。
這麼一想,張大人對自己的態度究竟是何,其實早就沒有什麼影響了。
他今兒過來,也是為了打聽一下大燕跟安南這邊情況的。
說起這個,周侍郎跟張秉陵都有話要說。張秉陵是正正經經地門路,周侍郎則是從他那些歪門小道上打聽出來的,兩人說著說著,竟然爭了起來。
張秉陵自然是覺得此次戰事對他們大燕有利,可週侍郎聽說的訊息卻並不樂觀。
他同門師兄的一個表弟如今就在北境當官兒,聽他來信說,那安南新帝也不是什麼好惹的。
他們一開始打的主意,興許就是激怒大燕,以至兩國開戰。他們覬覦大燕財富久矣,為了這回的謀算,安南新帝集結了全國最精銳的軍隊,甚至提前囤好就糧食,為的,就是與大燕打個長久戰。
且周侍郎聽說的那些小道訊息裡頭,甚至還有安南新帝已經通通串聯其他藩屬國,打算到時候合縱連橫,給大燕致命一擊。
周侍郎本來也沒有別的意思。這裡就他們三個,他自然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可是在張秉陵聽來,這話就太氣人了。
“周侍郎,你這是認定了大燕會輸不成?”
“哎,這話可是張大人你說的,我可沒說過這樣的話。”周侍郎才不認呢,他又不是什麼傻子。
“那你為何幾次三番的打斷我的話?”
“我只是覺得,你對這戰事看得未免有些太好了。誠然,咱們大燕拍過去的,無一不是精兵良將,都是上陣殺敵的好手,可是你也得看清楚,這安南,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開國之初,咱們為了降服他們,可是費了好一番的功夫。雖說最後咱們是贏了,以至於這麼長時間,都以戰勝國自居,朝野內外,都不曾將安南國放在心上,可事先存了輕慢之心,這本就是戰場大忌。”
張秉陵仍然不能接受他說的。
在他心裡,此戰必勝,且要不了三個月就能把他們安南打的落花流水,割地賠款,繼續乖乖地俯首稱臣。
他們堂堂大國,怎麼可能會受制於區區蠻夷小幫?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周侍郎看出他的執拗,或者說是固執也不是不行。他聳了聳肩膀:“我不過就是把我聽說的那些再倒一遍,提醒張大人您悠著點兒。不過,如果是這樣的人不愛聽的話,那我就不說了。”
兩人最後還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了。
唐璟當著和事佬勉強勸了兩句,著重安撫了一下張大人。畢竟,張大人今兒才是東道主,若是他生氣了,不結賬了……咳咳,當然這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親疏。他跟周侍郎關係好一些,如今兩個人吵架了,他自然要多幫一些張大人。
這一頓飯,最後吃的也不算多痛快。散了之後,張秉陵只對著唐璟說了兩句,卻始終沒看周侍郎。他心裡還記恨著方才的事兒,不肯多跟周侍郎說話。
周侍郎也一樣。且在張秉陵離開之後,他還頗為怨念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