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多久,皇上便開口了:“安南王世子,依你說,咱們大燕如今弄出來的榨油機,價值幾何啊?”
“自然是價值連城了。”
皇上點頭:“價值連城的東西,你如今一要便是幾十來臺,敢問,你們安南想用什麼東西來換呢。”
“還要換?”
皇上淡笑:“不是換,難不成還要我大燕上供給安南不成?”
安南王世子心裡一突。
此言一出,使臣國不知道這便宜是佔不成了。
邊上的高麗王世子轉眼間便換了一個口風:“自然是要換的,我高麗願意出千金換一臺這榨油機,聖上覺得如何?”
“有何不可?容你換一臺,再額外贈予一臺。”皇上說道。
左右這玩意兒弄出來了,便也不值錢了。要不了多久,大燕所有的榨油鋪子裡頭都有一臺,到時候朝廷再來拿著這個掙錢。如今這些冤大頭自願湊上來,還願意高價買入,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有高麗王世子打頭,餘下的幾國使臣就像是跟風似的,紛紛說要花錢買下那機子。只安南國的使臣與王世子未曾說話,心裡像是插了一根刺,拔不掉也折不斷,難受極了。
大燕皇帝當場打了他們一個耳光,這叫他們如何能不生氣?
李尚書與鎮國公坐在一道,看此情狀,忍不住轉過身,小聲同鎮國公說起了話:
“他們如今爭的東西,可是你兒子弄出來的。你這心裡可曾覺得意過?”
鎮國公嫌棄道:“得意什麼?不過是一時走運,所以才弄出了這些東西。”
“走運?”李尚書高高地挑起眉,“你對你家這個兒子,未免也太不瞭解了吧。”
“說的就像是你有多瞭解似的。”鎮國公不以為意地道。
李尚書抖了抖袖子,順帶摸了一下自己的短鬚:“比你瞭解的多,就成了。”
這兩人拌嘴也是常有的事了。這麼多年的朋友,哪有不拌嘴的呢?只是因為唐璟拌起了嘴,卻不常見。
“比我瞭解,你?”鎮國公聽著,只覺得這話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們家那個兔崽子雖說是混賬,可好歹也是他眼皮底下長大的,無論如何,他總還是那混小子的爹。如今被旁人說自己不瞭解那個兔崽子,可想而知鎮國公這是有多不得勁兒了。
偏偏李尚書說完之後,還又過來鬧他:“你信不信,你家兒子今兒出的風頭可不止這麼一回。”
鎮國公蹙眉:“你到底什麼意思。”
“現在可不能說,你往下看吧,待會兒便知道了。”
“有什麼好看的。”鎮國公嘀咕了一聲,又鬱悶地悶下了一杯酒。
隔了好一會兒,鎮國公還是沒忍住,帶著一股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抱怨勁兒,同李尚書道: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李尚書促狹地笑了笑,看著鎮國公這幅介意的模樣,都快要樂死了,只是他非得不讓鎮國公好過,故意氣他:“這就要問你自己了。為什麼我這個外人,都比你這個當爹的要知道的多。他在外頭做事,難不成一點都不知會你?”言語之中,大有鎮國公這個當爹的不靠譜的意思。
氣得鎮國公頭一扭,直接就沒有再搭理他了。
不過氣歸氣,鎮國公卻還是時時刻刻注意著旁邊的。老李不說,他就自己看,倒要看看這兔崽子到底是要做什麼。
這一盯,卻是半天都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直到幾位皇子和各位使臣進宮壽禮的時候,鎮國公都沒有聽到有關唐璟那兔崽子的名兒。
他心裡也在思襯,這老李也不像是信口開河之人,他說了會有什麼事,便肯定有什麼事兒,可這到底是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