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銘眼淚從眼眶裡溢位來,他閉著眼睛,哭著說了聲:「對不起。」
家長似乎覺得溫俞是個軟柿子,在得到道歉之後還想索要賠償,甚至更多。只是溫俞並沒有理會,連眼神沒有,那人沒想到溫俞這個態度。
溫俞蹲下來,拿著紙巾擦掉了阿銘臉頰上的眼淚,輕聲問:「告訴媽媽,為什麼打人?」
「是他先欺負人的,他還說我是女孩子,不是男子漢。」阿銘抽噎著,把手臂上的青斑給她看,「我就……就用那個玩具石頭打到他了,媽媽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不要兇我了。」
「媽媽不是兇你知道嗎?」溫俞輕輕摩挲著阿銘的手臂,眼神忽地冷了幾分,「聽見了嗎?」
她站起來,指著阿銘手臂上的傷,厲聲道:「我們先道歉並不代表我們做錯了,只不過是對您孩子的傷口一個回應,沒別的意思。」
溫俞看了眼旁邊的小女生:「您的孩子,更需要向我的孩子,還有那個孩子道歉。」
「當然,您也可以拒絕道歉。」她轉動手腕,「那我就只能親自動手了,到時候您再索要賠償也不遲,多少錢我都賠得起。」
最後僵持不下,溫俞拿出來溫亞寧的名片,神色自若道:「這是我的律師。」
意思就是,無論如何今天他們都得道歉,否則她就親自動手,請律師打官司也是不怕的。
本來這麼小的事情就不需要鬧這麼大,溫俞偏偏就要這樣,只有這樣才能從根源病案此類問題再次發生,告訴所有人,她講理,也不講理。
徐忱站在後面也有點發懵,他沒想到事情會有轉變,剛剛自己腦補的那些都成了笑話。是他想太多了。
事情的最後,那孩子在爸媽的逼迫下道歉,雖然不是自願的,但也不敢再欺負人,至少他不想再見到這個可怕的阿姨。
阿銘也因為這次的事安分了許多,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溫俞有幾天都沒理過他了。
溫俞此時正在客廳給阿銘沖奶粉,也還是不和他說話,連帶著徐忱一塊受冷落。
「媽媽,你看這個小豬豬。」
「……」
「媽媽,你看爸爸。」
「……」
「媽媽,你看看可愛的我。」
溫俞瞥他一眼,這才「嗯」了一聲。
「那媽媽不要生爸爸的氣了好嗎?」阿銘突然鑽進溫俞的懷裡,張了張嘴巴,「爸爸知道錯了。」
溫俞遲早要被他笑死,這麼小就學會了甩鍋,長大了還得了,肯定比徐忱還要會賣慘。
她把奶瓶遞給阿銘:「那你知道錯了嘛?」
阿銘搖頭:「知道了。」
溫俞笑:「媽媽知道你是為了保護同學,但是你的方法是不對的知道嗎?你可以告訴老師,倒絕對不可以以暴制暴,這是不對的。」
徐忱聽了她的話哂笑:「他哪裡知道什麼是以暴制暴。」
「你別說話。」溫俞睨了他一眼,「都是給慣的好兒子。」
經過這次的事,阿銘再沒之前那麼搗蛋,上了小學成績也一直很好,至於溫俞規劃的那些興趣班,也在徐忱的說服下取消。
溫俞也覺得,讓孩子無憂無慮地長大更重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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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銘中考那年以第一名的成績考進了臨江一中,依舊頂著三年後省高考狀元的名頭入校。
這些年阿銘走到哪都會被人誇,說他是個聽話爭氣的好孩子,就連徐忱自己都有了一種錯覺,自己的阿銘似乎像極了一個人。
而那個人已經去世了很多年了。
可事實證明,自己的兒子無論怎麼教育,本質是改不掉的。
徐忱去臨江參加交流會,結束後他想去臨江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