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腦中一片空白。

怔然片刻,一個不可遏制的念頭便湧了上來,他拔出袖中的匕首,迅速刺向嘉惠帝。

似是瘋魔了一般,心裡想得竟然是隻要?嘉惠帝死?了,他便還有希望,只要?皇位最後是他的,那所有障礙都不是問題。

嘉惠帝顫顫巍巍,看著那柄尖銳無情的刀子要?刺向自己?時,他感到頭痛欲裂,遲緩到無法迴避。

五皇子距離他十分的近,旁邊的禁衛與假扮成太監的東宮侍衛也有些來不及阻擋,千鈞一髮之際,周沅護在了身前,那柄刀子便也刺在了他的腹部。

聽完這些,蘇悠才明白過來,原來周沅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才會?讓妙惠師父暗藏在宮裡給?嘉惠帝治病,他那所謂並發的嘔血癥正是因為妙惠師父在暗地裡給?他解丹毒,驅除汙穢。

只不過藥物到底也是傷身,所以嘉惠帝才會?瞧著極度虧虛,也才會?讓五皇子生了弒君奪位,栽贓陷害的念頭。

嘉惠帝的身子並未好全,但?強撐著在處理謀反後事。因為五皇子弒父奪權對他衝擊擊太大,以至於他想起自己?當初有多袒護五皇子,如今便有多悔恨。

也用不著周沅動手,他親自下令將那些與五皇子合謀的人斬首,甚至左右親信也通通拔根除盡了。

至於五皇子,他暫時囚禁,準備留給?周沅處理。

除去悔恨, 嘉惠帝亦對周沅多有愧疚。他也是事後才記起周沅曾勸過他,莫要?將五皇子召回宮中,原是早就發現了他有謀逆之心,是自己?固執不曾相?信他。

對周沅願意擋刀的行為,他也是瞧在眼裡,但?多年的隔閡,使他並沒有勇氣做那個低下頭的父親,只在周沅昏迷的頭兩天,去東宮望了一回。

彼時蘇悠衣不解帶得陪在這寢殿熬了好幾?天,即便面色疲憊,見嘉惠帝來此,也沒失了禮數。

而相?較以往,嘉惠帝對蘇悠似乎也瞧順眼了一些,語氣溫和:「無須行禮,太子的情況如何?」

「回聖上,殿下如今還昏迷著,太醫稱還需要?幾?日才會?醒來。妙惠師父去尋解藥了,恐怕也還要?些日子。」

嘉惠帝沉吟片刻,不知說什?麼好,只道:「朕定會?讓人治好他。」

蘇悠視線輕緩平淡,並沒應聲。

嘉惠帝掃了一眼蘇悠熬著青白疲憊的面容,又?道:「太子先前幾?次向朕求賜婚,朕沒有答應,待太子痊癒,朕挑個好日子讓你?們成婚。」

比起朝中後宮中爭奪不休的鬥爭,賜這一場婚實在算不得什?麼。

嘉惠帝不作停留,可剛踏及門檻,身後的人忽然道:「聖上唯恐丟失的東西,從來不會?在殿下這。」

嘉惠帝這樣的君王除了自己?和手裡的權力之外,不會?去關心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兒子。

倘若周沅真的會?反,那皇位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唾手可得,可他只是一點點奪回自己?應得,並未僭越。

蘇悠道:「當年月華宮失火一事,聖上想必已經心知肚明瞭,所以能?不能?請聖上看在殿下受傷的份上,還殿下一個清白。」

周沅從幼年開始就備受針對,忍辱負重長?到成年,卻仍逃不過父兄的打?壓。先太子被火燒死?一事,至今都還在謠傳是周沅所為,便是有這樣一個前因在,五皇子才會?有弒君奪權栽贓周沅的念頭。

若非嘉惠帝當初的不信任,也不會?有今日發生的這些事。

嘉惠帝愣在那,面色茫然,站在殿門外沉默了很久。

東風漸起,廊簷下的鐵馬啷噹迴響,春雨簌簌落下,萬物生長?的季節裡,在他的眼底裡驀然只剩一片荒涼。

先太子的死?,是他一直放不下,才有了今日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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