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嫿有孕在身,穿得比較寬鬆,一襲鵝黃色阮煙羅高腰長裙,一籠小碎花半透明輕紗,幾乎不顯懷。她的臉上,洋溢著喜悅且帶了一絲激動的笑,似乎對給燕王妃賀壽的事頗為重視。
燕王妃穿著一件紫色宮裙,頭梳鳳髻,簪著華麗精美的紫金首飾,雍容華貴。燕王妃早年也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不然,燕王也不會看上她。時光荏苒,褪去了少女青澀的她漸漸有了歲月的細紋,但依然是無雙好模樣,比不豆蔻年華的顏嫿差。她拉著顏嫿坐在長椅上,溫和地問:「害喜可嚴重?」
顏嫿搖頭,姣好的容顏上泛起一抹嬌羞:「不怎麼嚴重,只是嗜睡了些,渾身無力。」
「這就好,這就好。」燕王妃拍了拍她柔嫩的手,笑著嘆道,「我懷你世子表哥那會兒,不知道多遭罪,一直吐一直吐,吐到把他生下來才算消停。王爺說啊,他天生就是來制我的!」
餘詩詩與顏嫿都笑了起來。
餘詩詩就問:「聽聞世子去廟裡學功夫了,不知今日能否趕回來給您祝壽?」
學功夫?燕王妃的眼皮子動了動,微微露出一抹笑來:「還沒學成呢,說是要闖什麼十八銅人陣,等他闖完,我估摸著得夏天了。」
「表哥年齡不小了,可議了親?」是顏嫿嬌柔的聲音。
燕王妃苦笑:「他玩興大,不肯娶個姑娘回來拘著他,我正為這事兒發愁,他日你們若見了他,替我好生勸勸。」
不肯娶妻?之前一口一個小側妃的叫華珠,難不成是好玩兒?顏嫿的眸子裡掠過一絲輕蔑的笑,只怕是燕世子死活要娶華珠,燕王妃卻不允許,所以把燕世子給關進廟裡了吧?想想也對,華珠是太子看上的人,燕王妃又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兒子跟太子搶女人呢?年華珠啊年華珠,你到底哪裡好?竟讓那麼多人為你痴狂?
這「那麼多人」自然包括水師提督廖子承了。
想起那位謫仙一般雲淡風輕的男子,顏嫿蹙眉,捻起是手指。年華珠的運氣實在太好了。染老將軍的外孫,這個身份,已經越過餘斌了。一個小小的庶女怎麼能嫁得比自己好呢?哪怕是表面的,也著實令人意難平呢。而更令她心中吃味兒的是年家的發展速度太快了!一年前還只是個小小縣丞,而今都是位列六部的侍郎大人了。再這麼下去,年家或許要超過顏家,這可不是她樂見的。畢竟她們是親戚,不是嗎?親戚間才最愛比來比去,陌生人反倒不比了。
一轉眼的功夫,顏嫿的心底已經打翻了好幾個醋罈子。
華珠與大夫人、年麗珠走入小花廳時,正好看見顏嫿這副蹙眉的模樣。華珠眯了眯眼,與顏嫿相處那麼多年,每次她蹙眉外加捻手指,就代表她想算計什麼了。最好別惹上她,雖然她一般不對孕婦下手,但顏嫿害死過她兒子,她可不保證自己的良心在面對顏嫿時還有一絲作用。
「姐姐!」大夫人一臉激動地上前,行了一禮。
燕王妃忙起身,在她完全福下身子前扶住她,嗔道:「你也與我來這一套!白睡一個被窩長大的了!」
大夫人很欣喜、很受寵若驚的樣子:「禮制不可廢,姐姐疼惜我,我卻不能壞了君臣規矩。」
說完,又後退一步,實打實地行了禮,「姐姐,生辰快樂。」
華珠暗暗稱讚,大夫人明明討厭燕王妃討厭得要死,明面上的功夫卻做得滴水不漏。華珠覺得,換做自己,恐怕做不出來。大夫人身上還真有許多值得她學習的地方。
大夫人又看向華珠與年麗珠:「華珠,麗珠,快給王妃磕頭。」
「叩見王妃,祝王妃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華珠行了跪拜之禮。
年麗珠也行了跪拜之禮:「叩見王妃姑姑,祝王妃姑姑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