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齊意欣還是不得不帶著蒙頂一起走。她拎著一個小手袋,對院子裡的人揮揮手,和蒙頂一起轉身往巷口去了。
齊意欣和蒙頂一邊走,一邊警覺地四處看,見並沒有異常,迅速出了巷子,往東街上去了。
報館就在東街不遠的地方。
齊意欣進了報館,先讓蒙頂到自己的辦公室坐著歇息,自己去嚴先生的辦公室,說起顧遠東昨日跟她說起過的財經新聞,道:“東陽城和京城兩地的船塢合同,正式籤給了趙家的大小姐趙素寧。這一條訊息,可是值得大書特書的。”
嚴先生非常驚訝,忙道:“這個船塢不是李家接手了嗎?怎麼變成趙家?——李家都修了一半了。這筆損失可是不小。”
齊意欣微笑,對嚴先生暗示道:“李家的損失確實不小。他們家的瘦馬,如今只是沈大總統的五姨太,聽說被沈大總統的填房夫人整治得服服帖帖的,在總統府跟個丫鬟似的。李家想仗姨太太勢,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李家欠了那麼多的銀子,我看會週轉不靈。到了年關,大家還不都應該去要帳去?”
嚴先生心領神會,點頭道:“確實是個隱憂。我們做新聞的,有責任提醒那些訊息不靈通的債主,讓他們有所準備才是。”
齊意欣連連點頭,道:“嚴先生好文筆,快快寫一篇出來。對了,叫康有才和方全過來,讓他們去探一探李家的債主都有哪些,看看是否能做一個專題。”
嚴先生失笑,道:“我看你是跟李家對上了。”
齊意欣站到辦公室的窗前,看著窗外繁忙熱鬧的街道,笑道:“我們就是吃定李家了,怎麼著吧!誰叫他們盡做些損人利己的事,老是跟我作對呢!——算他們運氣不好。”
嚴先生想了想,本想勸一勸齊意欣,可是想到她背後還有江東顧家,說不定這些都是顧家授意的,便不再言語。再說李家跟江南黑道蜂麻堂勾結,草菅人命,跟他們《新聞報》本來就有大仇,也不怪他們揪著李家不放。
嚴先生心安理得,又寒暄兩句,就回自己的辦公室寫稿子去了。
這邊齊意娟坐著大車來到裴舅母住的東街青城裡,比齊意欣只慢了一步。快到巷口的時候,齊意娟命人停車,自己只帶了一個婆子下去,來到巷口瞧了瞧。
這條巷子幽深寂靜,兩旁都是小巧的宅院。雖然都不甚大,可是屋簷整齊,清潔雅緻,一看就知道這裡的住戶都是有些家底的。
齊意欣先前來的時候坐的齊家大車,停在一所院子前面的空地上。
齊意娟輕哼一聲。她知道這所院子,是她同父異母的大哥齊意正出錢給他丈母孃買的。
“裴家多朝首輔,也不過落得如此下場,真是活該!”齊意娟幸災樂禍地想,回去命車伕將車遠遠地趕到街對面去。自己披著大斗篷,帶著兩個丫鬟婆子,站在對面巷口的一棵大樹後面,悄悄盯著這邊巷口。
雖然是冬季,樹上的樹葉已經掉光了,可是那樹幹極為粗大,可以擋得住兩個人在後頭。
沒過多久,齊意娟就看見一個穿著普通,打扮得土土的姑娘,跟蒙頂一起從巷口走了出來。那兩人警覺地往四周看了看,便拐向了通往東街的大路。
齊意娟認識蒙頂,可是認不出她身邊的姑娘,不由眉頭緊皺,緊緊盯著那人,卻覺得越看越熟悉,猛然想起來,蒙頂身邊那個打扮得土拉巴幾,臉上戴一副大黑框眼鏡的姑娘,就是齊意欣!
她的樣貌雖然被眼鏡和劉海擋得看不清楚,可是她的身形,她的背影,齊意娟在夢裡都看得清清楚楚。無數次,她一個人在屋子裡揣摩齊意欣走路的姿勢,說話的腔調,淺淺的笑容……
“喬裝打扮?——更有意思了。”齊意娟自言自語地道,帶著丫鬟婆子跟上前面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