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睡了過去。是小趙姨娘讓幾個婆子把她送回去的。
顧老夫人剛剛醒過來,半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叫了丫鬟進來給她梳洗。
小趙姨娘含笑進來,幫著給顧老夫人端洗臉盆,低聲道:“娘,二少來了,在屋裡跟大都督說話呢。——大都督問夫人什麼時候會回來。”
顧老夫人的手頓了頓,又若無其事地往自己的左手無名指和小指上,各套上一隻玳瑁嵌紅寶纏枝蓮花樣的指甲套,問道:“那女人什麼時候回來?”
小趙姨娘搖搖頭,“二少將妾身趕了出來,妾身不曉得。”
顧老夫人站了起來,“我去看看。你們大老爺身子不好,別讓東兒氣得病上加病。”說著,扶了丫鬟的手,快步往大都督屋裡去了。
小趙姨娘束著手站在東廂房門口,眉梢輕挑,眼角含笑,看著顧老夫人一步步往顧為康的屋子裡去了。
顧遠東回到顧為康的屋子裡,正在問他:“有什麼話快說,我忙得很。”
顧為康又激烈的咳嗽起來,拿著帕子捂了嘴,不讓顧遠東看見帕子上的血絲。
顧遠東想走到顧為康跟前來。
顧為康抬手製止他,“就站在門口說話。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心煩。”
顧遠東本來有些不安的心裡立刻又堅硬起來,負著手靠在門框上問道:“那就說吧。”
顧為康默然了半晌,道:“我有件東西,放在上官老爺那裡。以後有機會……”
“康兒,康兒,你醒了沒有?娘昨天晚上一夜沒有睡著,一直擔心你的身子。”顧老夫人人未到,聲先至,打斷了顧為康的話。
顧為康閉了嘴,也閉上眼睛,從大迎枕上滑了下去,躺在了床上。
顧老夫人從顧遠東身邊目不斜視地走了進來,往床邊走過去。
顧遠東定定地看了顧為康一會兒,點頭道:“多保重,我走了。”說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顧為康的屋子。
顧老夫人坐在顧為康床前數落顧遠東:“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連個禮數都不懂。見了我這祖母,跟沒事人一樣,連聲招呼都不打。都說範氏是嫡公主,禮數週全,教出的孩兒,卻一個不如一個。我們顧家,真是被她害慘了……”
顧為康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咳出了幾星血絲。
顧老夫人忙叫了自己的婆子進來,道:“我前兒在佛堂唸了九九八十一卷玫瑰經,佛前香爐的香灰最管用了,快拿過來沖水給康兒喝下去。”
小趙姨娘躲在自己屋裡,看見顧遠東走了,趕緊來到顧為康的屋裡,對顧老夫人道:“娘,光有香灰也不太管用,聽說人血饅頭才是最管用的。”
顧老夫人衝著小趙姨娘就啐了一口,道:“呸!哪裡就得了癆病了?——我看你才要吃人血饅頭!”
小趙姨娘拿帕子拭了臉,低頭站到一旁。
顧為康又咳嗽一聲,翻了個身,道:“讓我睡會兒。”
顧老夫人連聲答應:“好!好!——你休息會兒,娘在這裡陪你。”說著,又命小趙姨娘去看藥熬好了沒有,讓她別忘了加佛堂的香灰。
小趙姨娘應了,出去預備。
顧遠東來到外院的軍機院,見顧平已經等在那裡,對顧遠東道:“二少,人都挑好了。二少要不要親自看一看?”
顧遠東搖搖頭,“不用了。你辦事,我放心。”眸光一閃,對著顧平勾了勾手指。
顧平附頭過來,聽見顧遠東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顧平臉色頓時變了,看著顧遠東道:“二少,你不是來真的吧?——齊家怎麼會放人?!”
原來顧遠東想帶著齊意欣一起去江南輝城,給夏大都督的獨子賀壽。當然,齊意欣不能以齊家三小姐的身份,而是以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