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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遠東見齊意欣又氣性上來了,忙輕聲哄她,道:“李大小姐就是你砧板上的肉,該著急的是他們,你就慢慢坐著看戲吧。”
齊意欣深吸幾口氣,道:“我不是著急,就是想起阿呆,有些難過。”低頭望著地上的青磚地,喃喃地道:“若不是我……,阿呆也不會死。”
顧遠東雙手扶住齊意欣的肩膀,定定地看著她道:“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不要攬在自己身上。該有罪的,是蜂麻堂和李家那群小人。”
齊意欣就知道,無論自己做了什麼,在顧遠東眼裡,都是對的。——就算有錯,也是別人的錯,就像那些溺愛孩子的家長一樣。齊意欣禁不住含笑道:“你要把我寵壞了,以後受苦的是你自己。”
顧遠東十分不解,抱著雙臂在胸前,問道:“我哪裡寵你了?我是就事論事,幫理不幫親。——你做得本來就沒有錯,我從來都是最公正的。”
齊意欣自問臉皮是在前世職場練過的,還是比較厚,此時依然被顧遠東的話羞紅了臉,伸手推了他一把,嚷嚷道:“我困了,想睡覺。你去書房吧。”
顧遠東本來擔心她氣過頭了,晚上睡不著,現在看她好多了,便喚蒙頂進來服侍齊意欣盥洗,道:“先去泡個熱水澡,然後讓蒙頂和眉尖陪你說說話,早些睡。明天就要回去了,我去看看外面準備得怎麼樣了。”說著,轉身出去了。
齊意欣送顧遠東出去,才回來泡熱水澡。
宋大夫走的時候說給,經常泡熱水有助於她背後傷口的恢復。
顧遠東自從聽了這話以後,恨不得讓齊意欣一天泡三遍。還是齊意欣抱怨泡得自己身上面板都脫水起皺了,顧遠東才沒有再催她。
不過泡這個熱水澡,確實對傷口的恢復很有作用。
蒙頂和眉尖一人一邊,拿了小瓢從旁邊的桶裡舀了熱水往齊意欣背上淋過去。只見如羊脂玉一般的後背上,左肩胛骨下方,有一個小小的十字,如同紋身,透出淡淡的肉粉色,比旁邊肌膚顏色要深一些。
那是齊意欣傷口被劃開之後,又縫的針痕。
蒙頂有些傷感地看著齊意欣的後背,低聲道:“以後問問宋大夫有沒有什麼法子,能把這個十字疤痕去掉。”
齊意欣閉著眼,嘴角含笑,道:“不用了。只要傷口長好了,痊癒了,就沒有關係。”
反正這裡又不能穿露胸露背的衣服,齊意欣在心裡做了一個鬼臉。
從澡盆裡出來,齊意欣回到內室房裡,抬頭就看見窗臺上的青瓷花瓶裡,換上了幾支嬌黃的迎春。
齊意欣嘴角的笑忍也忍不住,抬頭四處看了看,沒有看見顧遠東的人影,問屋裡站著的水杏道:“少都督來過了?”
水杏笑著點頭,道:“少都督進來看欣姑娘睡了沒有,順手換了今天的花兒。”
齊意欣走到窗臺前,撥弄了幾下迎春,才回到床上睡下。
一夜香甜,連夢都沒有,睡得很沉。
第二天一大早,蒙頂就叫醒了齊意欣,道:“少都督訂的車已經從東陽城過來了,咱們可以坐車回去,一天不到,就回東陽城了。”
齊意欣大喜,忙翻身爬起來,問道:“二少也有車了?”忍不住手癢,想親自去開車。
蒙頂點點頭,笑著給齊意欣拿衣裳過來,又悄聲囑咐她:“少都督說了,先帶三小姐回公主府,在公主府換了衣裳,拿了禮物,再回齊家。”
齊意欣會意地點頭。她們是被顧遠東以顧範氏的名義帶出來的,自然要不能就這樣大咧咧地回家。
顧平昨天就親自帶隊,開了幾輛車過來,有一輛深藍色雪佛萊轎車,一輛綠色吉普車,還有兩輛軍用卡車,又向顧遠東示範怎樣開車,非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