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給自己報信去。
說完這些,宋大夫便收拾藥箱回去了。
顧遠東靜靜地坐在顧為康床前的椅子上,雙手交叉握在一起撐在下巴上,雙臂擱在膝蓋上,臉上如木雕石刻一樣。
顧平過來看了他幾次,直到天都快黑了,才忍不住問道:“二少,要不要吃晚飯?”
顧遠東搖搖頭:“不用了,我沒胃口。”頓了頓,顧遠東又道:“給我拿瓶酒來。”
顧平嘆了口氣,出去吩咐了廚房,做了幾個小菜,合著一瓶竹葉青,一起給顧遠東端了過來。
顧遠東沒有說話,讓顧平陪著他,一起吃菜、喝酒,菜都吃完了,酒還有半瓶。
顧平想再去要點菜過來,顧遠東擺手道:“行了,你回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顧平還想再勸,可是想想這兩天來發生的事情,覺得還是讓二少一個人獨處一陣子為好,便收拾了碗碟出去了。
顧遠東一個人坐在屋裡,拿著酒瓶對著嘴直接喝了起來。
沒過多久,床上的顧為康哼了一聲,似乎醒了過來。
夕陽透過窗欞照了進來,照得屋裡的一切鋪上了一層暖洋洋的紅光。
顧為康輕聲叫了一聲:“靈均,是你來了嗎?”
顧遠東沒有說話,仰脖兒又喝了一口酒。
顧為康的鼻子抽了抽,似乎聞到了什麼味道,睜開眼看了看,問道:“天黑了?怎麼不點燈?”
顧遠東還是沒有說話,覺得身上有些燥熱,索性拿手將衣領扯開,拿著酒瓶從頭上灑了下去。
屋裡的酒氣更濃,刺激得顧為康有些清醒了起來。
他睜開了眼,茫然地四處看了看,終於問道:“東兒,是不是你在那裡?”
顧遠東方才出聲道:“是,我在這裡。”
“你娘還是不願意見我嗎?”顧為康的聲音裡面,有著濃濃的失望。
“大都督,人的心都是肉長的,不是橡皮做的。你傷了我娘一次又一次,如今已經是沉痾難起,迴天無術了。——我求求你,放我娘一條生路,不要再糾纏她了,好不好?”顧遠東頭一次,帶著哀求對顧為康說道。
顧為康聽了顧遠東的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道:“我真的錯了嗎?——她是我娘啊。東兒,你也是做兒子的,你說,如果將來,你娘看你的妻子不順眼,你要怎麼做?”
顧遠東嗤笑一聲,道:“不會的,我娘絕對不會看我的妻子不順眼。這種假設,你就不要套在我身上了。”
顧為康沉默了半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道:“是,你娘比我娘要強,出身好,性子脾氣也好,誰給你娘做兒媳婦,是三生修來的福氣。”頓了頓,顧為康又道:“可是那是我的孃親,就算她再不好,做再多的錯事,我都不能嫌棄她,拋下她。你明白嗎?東兒。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無論她做了什麼,她永遠是我的孃親,這一點,無可更改。——東兒,你比我幸運,你有一個明理的娘。好好珍惜吧。”說著,顧為康閉上了眼,再不說話。
顧遠東猶豫了一下,終於忍不住問道:“李家的事,到底是怎樣的?——李家跟我們顧家,到底有什麼關係?”
顧為康閉著眼,只說了一句話:“李家的姑太太,是我爹以前的原配正室。”
……
顧遠東一頭衝出了顧宅,騎上馬,往長街上奔去。不知不覺中,他來到了齊家的大宅前面。
顧遠東下了馬,來到齊家門前,敲響了大門,要見齊家大少爺齊意正。
齊家的門子見是顧二少,趕緊開門讓他進去了。
齊家的人剛吃了晚飯。
顧遠東直接來到齊意正的屋裡,卻看見齊意欣正在那裡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