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範氏看見齊意欣拿著妝奩匣子愛不釋手的樣子,定了定神,微笑道:“你既然喜歡,就送給你吧。”說著,轉身到內室去了,又命人將綠茶叫來給她梳洗換裝,要去顧家一趟。
齊意欣捧著妝奩匣子,跟在顧範氏身後進了內室。
顧範氏坐在梳妝檯前。
綠茶站在她身後給她梳頭。
齊意欣便坐到南窗下面的貴妃榻上,從一旁的高几上拿抹布過來,將那妝奩匣子細細擦乾淨。
顧範氏有些心神不寧。她和顧為康數十年夫妻,以前也是有過感情的。如今顧為康落得這般下場,她想想也覺得惻然。
不過她既然選擇離開,就不會再因為同情,而重新走入她好不容易掙脫的樊籠之中。
從鏡子裡面,顧範氏看見齊意欣對那妝奩匣子翻來覆去的看,笑道:“怎麼啦?難道這匣子上有花不成?”
齊意欣興致勃勃地道:“這雕工實在是巧奪天工,筆法圓潤,轉和自然,匣子上的花紋和木料的天然色澤吻合得天衣無縫,實在是太難得了。——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妝奩匣子了,這根本就是一件古董。”
顧範氏回頭瞧了瞧,抿嘴笑道:“你既然這樣喜歡它,送給你正是各得其所了。”
齊意欣嘴裡說著“這怎麼好意思?”,手上卻緊緊抱著妝奩匣子不放手,看得綠茶都偷偷地笑。
顧範氏點頭道:“你就別客氣了。橫豎這是顧家的東西,交給你,你將來帶回顧家,豈不是物歸原主?”
齊意欣“呀”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問道:“伯母,剛才為什麼把這個妝奩匣子扔了?敢是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嗎?”
顧範氏的笑容淡了下來,道:“誰知道?要不你開啟看看?”
齊意欣巴不得一聲,擰開插在銅鎖上的鑰匙,吧嗒一聲,銅鎖應聲而開。
開啟妝奩匣子的蓋子,一股璀璨的虹光從匣子裡騰空而出,氤氳在匣子上方。
齊意欣低低地叫了一聲。
只見匣子裡面,只有一顆嬰兒拳頭大的明珠,發出璀璨的光芒,將掛著粉綠色輕紗窗簾的內室映上一層瑩瑩的珠光。
這麼大的寶珠,齊意欣無論是今生還是後世,她都沒有見過。
顧範氏從鏡子裡看見這幅景象,輕輕“咦”了一聲,轉身對齊意欣道:“拿過來給我瞧瞧。”
齊意欣連忙捧著妝奩匣子過去,給顧範氏細瞧。
顧範氏伸手從匣子裡取出寶珠,握在手裡摩索兩下,便放了回去,嘆息道:“他居然弄到了‘鮫人淚’。——這樣的寶物,已經有兩三百年沒有見到了。”
看見齊意欣疑惑的目光,顧範氏微笑著道:“這種寶珠,據說是深海里面的鮫人眼淚化成,十分罕見,數百年,甚至上千年才會有人得到一顆。每得一顆,都是稀世珍寶。”
齊意欣霎時覺得自己手上的匣子就是燙手山芋,忙不迭地放到顧範氏面前的梳妝檯,道:“伯母,這樣貴重的禮物,是大都督對伯母的一片心,我可不能要!”又連忙後退幾步,離那個綻放珠光的妝奩匣子遠一些。
顧範氏卻是毫不在意地將匣子退到一邊,淡淡地道:“鮫人淚再稀有,也不過是死物,沒有活生生的人重要。——我不會為了這些死物,就葬送自己的下半生。你拿去吧,以後給你的孩子做傳家寶,或是給我孫女做嫁妝。”
齊意欣聽得滿臉通紅,嬌嗔地叫了聲“伯母!”往回退得更遠。
顧範氏笑著招呼齊意欣到跟前,拉著她的手道:“我說這些話,不是客套。你明白我的為人,這些東西,我從來不放在心上的。”說著,顧範氏又嘆口氣,道:“‘鮫人淚’雖然罕見,可是我小時候在宮裡,父皇母后給我打彈子玩的彈子,都是‘鮫人淚’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