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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碧縷怔怔地看著齊意欣,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你做不到?”
齊意欣再一次搖搖頭,垂下眼簾,“我沒有辦法‘拼盡一生休’,只為了‘盡君一日歡’。——我不是賣笑的,更不是賣身的。”為了一個男子的一夕之歡,就葬送自己的一生,簡直是愚不可及。
葉碧縷失笑,撫了撫齊意欣的面龐,嘆息道:“真是傻孩子說傻話,你又不是窮家小戶的女子,怎麼可能落到那種田地?就算有人打你的主意,也要問過顧二少答不答應。——放心,有你東子哥在,這種事情就絕對不會發生的。”
齊意欣心裡略過一絲異樣的情緒,抬起頭,將葉碧縷的手從自己面龐邊上拿了下來,握在手裡緊了緊,道:“東子哥是好人,自然不會讓人輕賤於我。不過,東子哥也有他自己的日子要過,我不能一輩子指望別人來給我撐腰。——表姐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總之我不會勉強自己,也不會委屈自己。”頓了頓,齊意欣又道:“上官七少對我,不能說不好。可是我們之間,還需要時間來磨合。”
葉碧縷沒有接話,過了良久,因道:“李大少比上官七少還強點兒,我們家的人對他很滿意……”長長地嘆了口氣,蕭索之意溢於言表。
齊意欣心裡一動,握住葉碧縷的手搖晃:“介不介意把李家的情形跟我說說?”
葉碧縷飛快地睃了齊意欣一眼,見她瞪著明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抿嘴笑道:“有什麼介不介意的?以前不跟你說,是擔心你覺得煩。——你以前沒這幅性子跳脫的樣兒。”
齊意欣微笑,把葉碧縷拉到床上一起坐著,又用被子蓋住她的腿,擔心她著涼。
兩個人舒舒服服地靠在床架上的大迎枕上,擺開了龍門陣的架勢,聽葉碧縷細說李家。
“李家是個大家族,光東陽城就有五房嫡支,據說江南還有遠房偏支,人丁興旺,是個鼎盛之家。李大少是他們嫡長房的嫡長子,上頭還有四個姐姐,都早已出嫁了。李大少是李老爺最小的兒子,也是唯一的嫡子,盼了多少年,才盼來的嫡長子。李老爺的姑姑,早年被人休棄,是李老爺堅持將他的這個親姑姑,也就是李大少的姑祖母接回李家奉養。這位李家的姑祖母,倒是個女中豪傑,據說李家就是在她手上興盛起來的。”葉碧縷一隻手彈著帳子上掛下的七彩荷包,一邊對齊意欣娓娓道來。
齊意欣聽了半晌,因道:“這麼說,李家在李大少這一輩,小姐們都已經出嫁了。再小一些的,都是李大少的侄女兒,如今最大的也才八歲?”
葉碧縷點點頭,道:“正是如此。我們家因要同李家做親,整個李家宗族的事,都要打探清楚才行。”
“是你們自己使人調查的,還是聽李家人說的?”齊意欣放了一半的心,繼續追問道。
葉碧縷眉尖微蹙,偏了頭想了一想,道:“似乎是李家的媒人說的。我祖父倒是使人打聽過,跟那媒人說的話,八九不離十。”又安慰齊意欣:“這些事,是很難隱瞞的。如果真的有隱瞞,一旦查出來,就有騙婚之嫌,是要吃官司的。”
也是。在這個宗族利益至上的地方,族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有據可查的。兒子、女兒及其妻室都要入族譜,生了兒子的妾室也是要入族譜的。嫡子和庶子的社會地位雖然有天壤之別,可是庶子也是宗族傳續的繼承人,在財產繼承方面,從大齊朝開始就是嫡庶均分。
齊意欣笑了笑,捂著嘴打了個呵欠,沒有再問下去。
葉碧縷也困了,懶得起身回自己的東廂房,就跟齊意欣一起在她的閨房睡了過去。
好在齊意欣的拔步床夠大,兩個人各蓋各的被子,一夜相安無事。
此時李家的大宅裡,李家姑太太住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