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顧遠南又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成麗華握住顧遠南的手,低聲道:“這事我不知道也就罷了,今兒既然知道了,就是我們有緣。你別哭,先去我車裡坐一會兒,等我去見過你嫂嫂,咱們再好好說話。”
顧遠南一聽,忙擦了淚,求成麗華道:“大總統夫人,求你帶遠南一起進去好不好?——我想去看一看我以前住的屋子,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活著回來看一次。”
成麗華忙道:“這是從何說起?你還年輕,以後嫁了人,有的是時候能回孃家,你大嫂還能把你和今日一樣拒之門外不成?——我跟你說,你大嫂今日這樣做,就是仗著你大哥不在家。若是你大哥在家,她怎麼敢不讓你進去?急著討好你還來不及呢!”
顧遠南聽了這話,心裡更是悽楚,哽咽著道:“大總統夫人,我的事一言難盡。今日就求大總統夫人這一件事。”說著,便要給成麗華跪下來。
成麗華忙扶住她,道:“有話好說,別動不動就給人下跪。你是江東顧家的小姐,就算是庶出,也比這江東所有的世家小姐都要高貴。——哪怕是你嫂子,出身都不如你,你如何能這樣任人揉搓?你爹和你姨娘地下有知,也會罵你不孝的。”
顧遠南忙止了淚,道:“大總統夫人……”
成麗華在顧家大門口,被人一口一個“大總統夫人”,聽著就覺得不舒服,忙道:“別叫我大總統夫人了,太生疏。我們兩家是世交,我比你痴長兩歲,你就叫我姐姐吧。”
能和江北成家的大小姐,當今大總統夫人以姐妹相稱,顧遠南欣喜無比,忙高高興興叫了一聲“姐姐”,又道:“多謝姐姐教誨。以後我會小心的。——可是我還是想進去看一眼。明天那人就要來下聘了,我雖然不想嫁,可是我舅母一意孤行,沒人能說得動她。”
成麗華聽見顧遠南話裡有話,忙不動聲色地問道:“你舅母又是怎麼回事?對了,你剛才說你們已經分家了。可是據我所知,咱們新朝有律例,像你們這樣年歲的人,男未娶,女未嫁,是不能單獨分出去過活的。你大哥可知道,他這樣做,是觸犯了新朝律法?”
不過關於分家的這個律法,也有一個前提,就是民不告,官不究。
顧遠南明知她和她弟弟的事,恐怕有些說不出口的情形在裡面,就含糊地道:“我大哥將我和弟弟託付我舅母照看,本來是想著都是我姨娘的親哥親嫂,對我和弟弟也能照料有加。可是他們……”
成麗華明白過來。
原來顧家在顧老夫人去世之後,已經分家了。
大概是齊意欣那惡毒的女子不想看見顧遠南和顧遠北這兩個妹妹和弟弟在跟前晃眼,說不定還擔心顧遠南和顧遠北會搶了她孩兒以後要承繼的家產,所以一成親,就迫不及待地將顧遠南和顧遠北兩個還不到獨自當家理事年齡的孩子分了出去。
這樣不賢不孝,不管到哪裡都是說不上嘴的。
成麗華就在心裡面,將齊意欣犯的錯,又記上一條。
“你的舅母自以為能做得了你們的主,所以要將你許配於人,是不是?”成麗華自動腦補出顧遠南的處境。
顧遠南連連點頭,臉上淚痕未乾,恨恨地道:“正是!——我舅母是個市井小人,眼裡只認得銀子。貪圖人家的財禮,居然要將我嫁給一個鰥夫做填房!我堂堂顧家的三小姐,竟然要委身給一個死了老婆的老男人,我實在是不甘心。”
成麗華笑著將顧遠南恨意的矛頭指向齊意欣,“你舅母大概是受了某人的指使,才敢這樣做的。要不然,就算是分了家,就如你剛才所說,你是堂堂江東顧家的三小姐,你舅母捧著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將你嫁給一個鰥夫?——新朝上下,有多少世家公子想娶顧家三小姐為妻,就算是讓他們永不納妾,他們都是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