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齊意正踩一撂身上的喜袍,單腿給齊老太太跪了下來,指著齊趙氏,沉聲道:“請祖母為我妹妹主持公道,懲治這個惡婦!”
齊老太太對齊趙氏也恨得不行,可是今日是齊意正大喜的日子,賓客盈門,若是她出面懲罰齊趙氏,豈不是坐實了這件繼母謀算繼女的醜聞?那齊家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東陽城裡跟世家大戶行走?
“意正,你別聽風就是雨。——蒙頂,你不過是個丫鬟……”齊老太太還想活稀泥,將此事壓下來。
齊意欣聽了齊老太太的話,冷哼一聲,對單腿跪在地上的齊意正道:“哥,你說什麼都沒用。咱們不能指望別人主持公道,咱們要給自己主持公道!”說著,齊意欣抬起槍,對準了齊老太太身邊畏畏縮縮的齊趙氏,出聲嚇唬她道:“是你過來受死,還是我過去一槍打死你!”
齊趙氏臉色白得不能再白,抓著齊老太太的衣袖哭泣道:“娘……娘……媳婦是冤枉的……不關媳婦的事啊……”
齊意欣恨恨地“呸”了一聲,道:“人贓俱獲,你還敢喊冤!——剛才你不是說,是我設了這個套兒,來誣衊你嗎?你是當這滿院子世家大戶的夫人小姐,都是傻子呢?有哪個未嫁的閨女,會設這種自尋死路的套兒!你別自己髒,就看別人都是髒的!”
齊意娟的臉上也褪去了血色,呆呆地看著齊葉氏,顫聲問道:“娘,這事可是真的?”
齊趙氏頓時覺得自己有口也說不清,一時身子搖搖欲墜,像是要暈過去的樣子。
齊意欣抬起那支金黃色的自動手槍,對準了齊趙氏,慢悠悠地道:“你若是敢暈過去,可別怪我手一抖,不小心就走火了。”一雙平時溫順良善,如小鹿一樣柔和的大眼睛裡面,如有怒火在熊熊燃燒。
上官銘偏頭看見這樣既熟悉又陌生的齊意欣,不由得怔住了。
齊意正死死地盯著齊老太太,見齊老太太還是悶聲不響,不由非常失望,咬了咬牙,抬起頭對齊老太太道:“祖母,既然如此,這個家,我和妹妹都待不下去了。——請祖母許可,我要帶妹妹去京城!”
齊意欣這一次附和了齊意正的提議,道:“祖母,這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若是祖母不懲處她,孫女就跟大哥一起脫離齊家!”竟是一點都不妥協。
趙家的女眷有些慌亂起來,忙道:“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我們姑奶奶就算有錯,也是長輩,是你母親,你怎麼能……?”
這話對齊意欣就如同火上加油一樣。
齊趙氏對這位齊姑娘做的事,有哪一件配“母親”這個稱呼!
若不是那些事太過隱私,齊意欣都忍不住要一五一十在人前都抖露出來。
“趙家人,全都給我滾!”齊意正見自己求了半天,齊老太太也不發一言,心頭也惱了,從地上站了起來,怒喝一聲。
“你怎麼能這樣?上門都是客……”趙家的二太太還想呱噪。
齊意欣也惱了,抬手往天上又開了一槍,大聲道:“我數到三,趙家的人還不離開這個院子,都當這個登徒子的同黨處理,一起送到衙門去!”
“一!”
“二!”
還沒有數到“三”,趙家的女眷已經急急忙忙走下了臺階,往喜堂外面踉踉蹌蹌地奔了過去。
趙素寧經過齊意欣身邊的時候,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便跟著趙家的女眷離開了喜堂,往二門上去了。
齊老太太臉色鐵青,扶著齊二太太的手,劈手就甩了齊趙氏一個耳光,咬牙切齒地道:“惡婦,你太過份了!——來人,給我把大太太送到祠堂裡面關起來!”
齊老太太招呼了兩聲,地上跪著的婆子才有兩個站了起來,作勢押著齊趙氏,要往喜堂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