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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步伐輕盈,像團紅雲,跳躍著朝山脈中間奔去。
肖隱在後面跟著,見紅糰子在雪山上起起伏伏,盯久了還覺得有些眼花,視線晃動著,有些不對焦。
但很快,他就發現不是孫狸在晃,而是整個山脈都在震動。
“孫狸!先回來。”
他跑上去一把抱起狐狸精,果然,腳下的山在抖動。
孫狸問道:“這麼大動靜,都擾到地脈了,夜使到底在做什麼?”
她說完,瞧見肖隱臉上掛著平生最明顯的驚訝表情呆呆盯著某處,孫狸轉頭,唉喲一聲。
遠處有個硃紅色的閣樓傾塌了,而這只是個開端,那個硃紅色閣樓就像推到多米諾骨牌的兩個百歲老不死的大老爺們相互抱著朝深谷中墜,沒想到半途卻浮了起來,師秦高高興興地覺得這是上天開眼,放開郝玉章,說道:“玉章兄,我就說跟著我絕對沒錯,聽聽遠處的動靜,我們這是連環炸啊!”
“滾!我現在好想吐……”
其實師秦誤解了,硃紅閣樓的符咒只是為了鎖住冰棺和闖入閣樓的外來人,至於閣樓分崩離析碎成渣渣,全是因為趙小貓暴力撕開北燕山,強行將陰司入口轉到北燕山來而造成的。
師秦坐在浮梯上,無聊地打量起浮到天空中的東西。
器皿,玉石,骨頭……棺材?
“下面有墓葬?”師秦心道,“可能是那個女屍的墓……”
坐在另一邊冰階上的郝玉章指著一個黑點叫了起來:“唉唉!剛剛扔掉的老屍又回來了!”
可不是嘛,還真是宋姬的那具屍體。
開啟冰棺後,屍體接觸到了空氣,面板迅速發黑氧化,現在已徹底成了一具乾屍。
此時這具乾屍呲著牙,像是在笑,她翻著鼻孔,兩個眼洞盯著郝玉章直直浮了上來。
郝玉章哇哇直叫:“報應,都是報應!又回來了!”
師秦操起手邊浮上來的一個青銅器皿,攀著浮階移了過去,隔著青銅器皿把女屍又按了下去。
女屍又浮了起來。
又被按了下去。
郝玉章雙腿夾著浮階,小聲道:“好玩!”
“……你來?”
於是換郝玉章接手,玩得不亦樂乎。
師秦說道:“瞧見了嗎?報個什麼應,死透了。”
郝玉章遺憾道:“不敬不敬,這樣對一位女士,我不夠紳士。”
他鬆開手,任那個女屍在他身邊漂浮。
這個高度好像是上限,好多東西到了這個高度再不會往上浮。
師秦的目光被一口浮在他身邊的棺材吸引了。
那個棺材很小,大約還沒他腿長。
棺材很完整,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師秦看不懂的文字。
“我認識那個字。”郝玉章順著浮梯爬過來,指著一個字說,“姬。”
那個棺材浮到了他們身前,師秦把它按下去,皺眉盯著蓋子上的字看,好像跟能看懂似的。
“裝,你再裝。”郝玉章甚是熟悉他這種表情,“你上課時就是這表情,其實壓根什麼都不懂。”
師秦想起趙小貓和周吳對夜使身份的推斷,沒理好友的拆臺,問道:“周有哪些諸侯王姓姬?”
“海了去了,姬姓分封王最多。”郝玉章說道,“你是要猜這個女人的身份?”
郝玉章指了指那個女屍,又示意師秦看滿天的陪葬品:“瞧見沒,這規格絕對是君夫人。哪一國的,就要看地界了。這是哪?”
師秦道:“……我還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人間。”
他剛說完,浮起來的東西忽然停了,之後迅速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