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這麼好心,可?看這小姑娘真情實意的,的確不像什麼惡人。她雖對此保持懷疑,也對這個民?族恨透了,但不能像他們一樣濫殺無辜,起碼得先摸清楚。
陳今今扔了半塊大餅給她,與人聊了聊,想多探些情況。
不知上野惠子是?真的天?真還?是?偽裝的無邪,聽說陳今今在日本生活過很多年,更加傾腸倒肚,從?家鄉的生活、工作、戀愛……幾乎無所不談。
陳今今始終覺得她口中的那個中島醫院怪怪的,不如以此機會借她的關?系去檢視一番。
可?第二天?一早,上野惠子發了高燒。
陳今今得把她先送去最?近的診所救治,彎彎繞繞的山路一路飆下去,還?沒駛出山谷,人沒氣了。
沒辦法,陳今今只能把人就地埋了。
這一路,她都在思考上野惠子的話,忽然遠遠望到一個村莊,便想過去稍作休整,距離村口還?有一公里,忽然聞到一股惡臭,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腐爛味,道路兩邊的河流和溝壑裡還?有許多老鼠、鳥獸的屍體。
她被燻得想吐,加快車速,開進了村子。
誰知裡面的異味更甚,陳今今走下了車,用圍巾捂住口鼻,朝一個坐在家門口曬太陽的大爺走去。
“伯伯——”
“伯伯——”
陳今今連喚了三聲,就在她以為人死了的時候,老大爺緩緩抬起了頭。
剛看清人臉,叫她差點?嘔出來。
只見老大爺臉上、脖子上佈滿膿瘡,不停地往外流黃色膿水,破舊的棉衣上暈了一塊塊斑漬。
“您身?上是?怎麼了?”
未等老大爺回答,屋裡走出來一個小女孩,同他一樣,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長了密密麻麻的瘡,一見生人,膽怯地躲到爺爺身?後。
陳今今蹲下身?,試圖讓他們放鬆些,輕聲問?:“你們怎麼都長了這樣的瘡?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老大爺盯著她,一言不發,忽然起身?,拉著小女孩進屋鎖上了門。
陳今今不解地看著斑駁的大門,沒辦法,只能再?去找別人問?問?。
剛站起來轉身?,看到一個雙手互插在袖中的青年在不遠處的樹下盯著自己。
她走過去:“你好。”
男人從?頭到腳瞄她一眼:“快走吧。”
陳今今看他臉上也長了與剛才那爺孫兩同樣的瘡,還?是?問?了句:“這裡是?有傳染病嗎?”
男人咳了兩聲,別過臉去,朝土裡吐了口帶膿的塗抹:“不知道。”
“什麼時候開始的?有看醫生嗎?”
“瘟疫嘛,每週都有醫生過來打針。”男人輕笑兩聲,“趕緊走吧,很多人都被帶走了。”
什麼瘟疫,倒像是?病毒。
陳今今越發覺得不對:“哪裡的醫生?”
“不知道。”男人把潰爛的手從?袖子裡掏出來,撓了撓後背,“快走吧。”
“等等。”
男人耷拉著腦袋,弓著腰,頭也不回地走了:“被帶走,就回不來嘍。”
陳今今定住,望住他瘦骨嶙峋的背影,只聽人喃喃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