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燒了幾炷香,一邊嘻笑一邊求佛祖保佑平安。
祈完福,閒得無聊,又?想去找點樂子,邊走邊聊:
“聽說吉岡在慈雲庵睡了一個很漂亮的尼姑。”
“多漂亮?”
“很白,眼睛大大的,下次我們去看看。”
“可隊長不讓我們找出家人的麻煩。”
“夜裡去,偷偷的,把人拖出來,被發現不承認,不會有事?的,之?前這?個寺裡的小和尚不是也被殺了。”
“有道理,好?!等回去就去看看。”
……
最後一塊壁畫被搬走,小村介子特意乘車過來一趟,到後院看他們的工作室,剛要?進去,被吳碩攔在門口。
“這?裡不歡迎你!”
李香庭坐在裡畫圖,看都沒看他一眼。
小村介子不想強闖,那樣有失身?份,便站在門口,看了遍裡面掛著?的小畫稿,對李香庭說:“你是一個偉大的文物修復家,也是位偉大的畫家,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走前,還偽善地鞠了一躬。
吳碩見人離開,“呸”了一聲,忿忿回來坐下。
李香庭淡定勾線:“不用跟他一般計較,繼續畫。”
劉紅梅和小蘭離開了,劉爺爺一家還在,每天幫忙打掃寺院,給?大家做些吃食。
李香庭還同從前一樣,臨摹、著文,累了便看看經書,或是出去找些柴火回來劈。
聽說小村介子帶那批彩塑和壁畫回日本研究了,過去的半月,也沒有日本兵再來找事?。
一切恢復如初,卻又?完全不一樣了。
這?段時間,李香庭始終沒有勇氣走進大雄寶殿,看那一整牆絕美的壁畫自此消失,曾經一點點修復好?的邊角、填上的縫隙被再次扒開……
光是幻想一番,他都覺得快要?窒息了。
三月中旬的一個深夜,外?面又?下起雪來。
李香庭噩夢驚醒,輾轉難眠,披上棉衣出透透氣。碩大的雪花紛落,早已立春,這?應該是寂州最後的一場雪了。
他踩到綿軟的白雪上,仰面望雪霧良久,發上落了一層雪。
風一點也不涼,還帶了點嫩草的芬芳。
李香庭目光平落,望向遠處的殿宇,踟躕片刻,還是決定進去走走。
深深的腳印徑直通向大雄寶殿,落在一層層臺階上,不一會兒,又?被白雪覆蓋。
他僵在佛側,望著?一整片坑坑窪窪的牆,每一寸都是日寇血淋淋的罪證。
此行千里之?外?,不知它們還能否再回來。
李香庭靜靜佇立於空白的牆前許久,又?繞殿一圈,看了遍另外?幾面牆上的壁畫。
戰爭還未結束,日寇無恥,掠奪難止,那些憤懣與不甘早該消化,打起精神繼續守護才是。道理都懂,可真正放下仇恨,做到心無旁騖,好?難。
李香庭仰望慈目的佛祖,彼時,好?像佛祖也在看著?自己。
他跪到蒲團上,正坐,看長煙繚繞,青燈古佛。
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
三月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