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分子,聽說——”男人壓低了聲音,“是?地下?黨。”
“真的?假的??哪方面的??”
“不知道,昨夜裡死的?,今早才?被發現?,說是?舌頭?、耳朵、鼻子全被割了。”
“呦,下?手這麼狠。”
“這還?叫狠,那幫狗日的?怎麼待我們中國人的?!要我說碎屍萬段都不為過!”
“行了行了,小聲點。”
真是?越傳越離譜,鄔長筠在旁邊喝粥,什麼舌頭?耳朵鼻子的?,她不過是?劃了那鬼子嘴兩下?,誰叫他親了自己一口。
正想著,旁邊跑過一小隊日本兵,急匆匆地不知上哪造孽去。
鄔長筠遠遠瞧著他們,倒胃口。
她扔下?勺子,不吃了。
……
最近接連死好?幾個日本人,有士兵,也有商人,有的?死在舞廳的?廁所,有的?死在天橋下?的?河裡,有的?死在自家的?床上。
街上巡查的?憲兵隊和警察增加不少,搞得人心?惶惶。
晏州還?在打仗,鄔長筠暫時還?得在這待兩天。
吃飯回來?的?路上,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旁邊,車窗降下?:“鄔小姐?”
鄔長筠記性好?,從前與此人吃過一次飯,喚了聲“徐老闆。”
“好?久不見,聽說你出國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段時間了。”
“中國這麼亂,這種?時候大家都逃之不及,鄔小姐還?走嗎?”
“走,就快走了。”
“一起吃個飯?正好?我要去赴宴。”
“不了,謝徐老闆好?意,您忙。”
“就知道你要推脫,我要說有個人也在,你一定去。”徐老闆笑了笑,“陳林。”
他呀,聽林生玉說陳導為前線捐了不少錢和物資,日本人最近一直為難他,前陣子還?進了趟日本憲兵司令部,後被人保了出來?,改行做生意。
舊相識,也算老朋友,鄔長筠難拒了。
包廂裡有六個人,她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霍瀝。
陳林一見她,激動地站起來?,迎人坐下?寒暄一番。
一群人在,沒過多單獨說話的?機會,大家談論的?全是?生意上的?事,偶爾談幾句時政,似乎皆在避嫌。
吃完飯,霍瀝提出送鄔長筠回去。
路上,她問到杜召。
霍瀝說:“末舟之前在山樑和豐縣守了快三個月,軍隊全打光了,剩不到一千人,接到命令來?支援淞滬戰場,打了還?不到一個星期,滬江失守,又隨軍去了南京。”
鄔長筠心?裡一涼:“他還?活著嗎?”
“也許吧,死了太多人,我只知道杜家的?老六還?活著。”
“杜興?”
“對,杜震山死在淞滬會戰中,之前他總是?避戰,可?真打起來?,算是?個真英雄,聽說是?被炮彈炸中了,屍體都沒了。”
“那杜和呢?”
“他在守城時候受傷,往南京撤退時候感染髮燒,沒撐多久就離世了。”
“南京撤退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