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活了。”
杜召淡定地喝了口酒。
杜興隨手扔了煙,起身轉動脖子,“咯咯”兩聲,“五哥,一起啊。”
杜召目光落在他?扔掉的菸頭上,火星未滅,灼了一小?塊地毯,他?輕彎下唇角,跟著起身:“好啊。”
……
審訊室在地?下,一整層樓,並有幾間臨時關押的牢房,全是?空的?。
剛踏入陰暗的?樓梯,潮氣摻著血腥味撲面而來。杜興一步四個臺階,迫不及待地?去見那?地?下黨。
杜召遠遠跟在後面,如冰錐刺心,每近一步,都愈扎愈深,他步履維艱地?邁入審訊室,見那?女人?坐在拷椅上,手腳被束縛,渾身是?血。他不能暴露一絲心疼,臉上仍保持鬆弛,漫不經心地掏出根菸點上。
杜興抬手誇張地?比劃著,假情假意地蹙眉心疼道:“他們居然?對你用這?麼重的?刑,太沒人?性了。”
“多麼美好的?一具身體,我真?的?不想毀了。”
杜召勾勾手,示意楊副經理出來,給了他遞根菸:“審一輪了?”
“是?啊,一晚上了,什麼都不說,牙都快咬碎了,硬是?一聲不吭,”楊副經理搖搖頭,“太不符合常理了,再怎麼能忍,也不能一聲都不出啊,這?女人?比男人?還血性。”
杜召給他點上火:“在哪抓到的??”
“安德路弄堂裡?的?小民房,在那?發報,被我們的?偵查車檢測到電波,”楊副經理冷笑一聲,“還想跑,各個出口被堵得死?死?的?,挖地?三?尺都給她掘出來。”
“確認身份了?”
“呼號、波長和頻率都對,就?是?我們之前一直抓的?紅豆,盯了兩個多月啊!帶著電臺滿城跑,跟他娘耗子似的?,到處鑽。”楊副經理眯著眼吐出煙,“不好好弄她兩天,都對不起我這?兩月受的?罪。”
裡?頭忽然?傳來杜興帶著顫的?吼聲:“說不說!”
楊副經理往裡?瞄一眼,抖了下肩,把披在身上的?衣服貼緊實點,唉聲嘆氣道:“人?是?抓到了,一個字不說也沒用啊,就?是?個報務員,抓不到上級,死?了也就?是?多具屍體,地?下小組不給拱了、連根拔起,日後還會有新的?報務員來。就?像之前抓到的?麥子,聽電訊科說最近又出現了,用的?還是?之前的?呼號在跟延安聯絡,要我說,叫什麼麥子,代號就?應該叫野草,割了一片又瘋漲一大片,頭都炸了。”
杜召叼著煙,淡淡道:“麥子不也是?嘛。”
“嗯?”
“今年?收了一片,明年?又長出新的?。”
楊副經理笑了:“那?也得有農夫種啊。”
杜召睨他一眼:“一顆麥粒掉在泥土裡?,下兩場雨,說不定就?發芽了。”
“能嗎?”
“你去試試唄。”
“實不相瞞,以前我就?是?種地?的?,後來被抓壯丁送到前線,命大活下來,還混了個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