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注意點?。”
“嗯。”
兩?人同時默然。
悽清的春夜,樹影扶疏,只有風在低吟。
少?頃,陳修原才開口?:“看到報紙了?”
“嗯。”
“他還?不知道我們來了滬江。”
“嗯。”
“我明天?去見見他。”陳修原看向她微垂的眼睫,“一起?嗎?”
鄔長筠眸光更加黯淡下來,伸長手,去拿桌那邊的酒杯,抿了一口?,冷冷道:“見一個漢奸幹什麼。”
“也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我認識的阿召不是這樣的。”
“人會變的,變好,變壞。”握酒杯的手懸著,由緊變鬆,由松變緊,半晌才想起?來喝一口?,鄔長筠放下空杯子,“我只知道,他的弟弟殺了我們的同志,蛇鼠一窩。”她起?身,裙邊被風拂起?,像洶湧的血浪,流向臥室,“亞和商社沒有一個好東西。”
……
下午,陳修原獨自?來到亞和商社,卻被門房告知杜召已經兩天沒過來了。
倒也沒什麼稀奇的,聽說他只是在這裡擔個經濟顧問的閒職,託的還是自?家兄弟的福。
陳修原剛要離開,碰巧就撞上剛到的杜興——杜召的六弟,他現?在是日本?人面前的大紅人,也是亞和商社的一把手。
當初杜召帶餘下幾千戰士與杜興分道揚鑣後,他便帶著印章回了昌源,由於戰略失誤,僅剩下兩萬軍隊也幾乎敗光,他被日軍生俘後,選擇投敵,先後在北平、南京為日方效力,又於今年?春來到滬江和日本?軍部合作創辦了這個名為商社背地裡做著收集情報、抓捕抗日分子?的賣國勾當。
杜興與杜召的這個舅舅不熟,只記得他去過杜家幾次,給每個孩子?都帶了糖果。如今自?己身份顯赫,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受人眼?色的庶子?,連杜召都瞧不上,更別提他這位舅舅了。他著一身米白色西裝,頭髮?珵亮,手上戴著價值不菲的名錶,頷首虛偽地與陳修原打了個招呼:“這不是陳——”
即便沒有血緣關係,但也算是長輩,這句話,擺明了是沒給他和杜召半點面子?。陳修原絲毫不在意,臉上掛著微笑,淡淡道:“陳修原,杜興吧,好久不見,長變樣了。”
杜興也笑起來:“確實好久不見,得有三四年?了吧,怎麼?過來找杜召?”
聽聽,連聲哥都不叫了。
陳修原瞧他這囂張的氣焰,真是小人得志,踩著無數同胞的鮮血上位,賣國求榮,還洋洋得意,但他只覺得慶幸,如此一般虛張聲勢、沒有格局的劣物,反而沒那麼值得畏懼:“對,聽說他不在,你知道他住址嗎?”
“自?然,”杜興抬手,示意身後的助理上前,“拿紙筆來。”
紙筆送到他面前,杜興潦草地寫了幾個字,笑著遞給陳修原:“給。”
陳修原接下:“多謝。”
“我?那朝三暮四、不成器的哥哥估計又出?去花天酒地了,你與其去他家,不如到夜總會找找。”杜興勾了下嘴角,“小張,送一下杜召的這位,小舅。”
陳修原道:“不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