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起問這個？”男人解開襯衣的領釦，倪了她一眼。
“我要你告訴我。”
小茶眼睛直直望著他，臉上是滿滿的堅持。
周瑾軒沉默了一會兒，反問她：“我們現在不好嗎？和我在一起你不開心？”
女孩點點頭，不知道回答的是“不好”還是“不開心”。
男人的避而不答，其實已經給出了答案，她能聽到他內心清晰的回聲。
被淚水侵透的眼睛更霧了，一滴淚珠靜靜滑落到唇角。
周瑾軒眉頭緊皺，語氣中流露出一絲煩躁，“你哭什麼？”
一股難言的委屈和傷心湧起，小茶頭伏在手上，胸脯起伏，像孩子一樣緊緊咬著唇嗚咽著。
她哭是因為曾經她以為他們是相愛的。
這一個多月，即使周學長不在身邊，她心裡也快樂地冒著一串串五顏六色的泡泡，有時候又覺得是做夢一般，那麼好，喜歡的男孩子也恰巧喜歡自己，整個人走起路來都輕飄飄的。
當陳一一的話讓她起了疑惑不安，她就想要去弄清楚，搞明白，如今夢想是真的破滅了。
原來所有的歡喜都是空的！
自己是被他的長相迷住了啊！
被他對自己的好，被自己的自以為是給迷了心竅。
十六歲，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其實她根本就不瞭解這個男人，一切不過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已。淚水從指縫中不住溢位。
男人有點不忍心，伸手去握她的手，小茶立刻縮了回去，柔軟的身子豎起了尖銳的刺。
周瑾軒看著她，也不知道怎麼做才好，本能又想把她的手抓住，女孩再努力地收回去，不要他碰。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男人嘆了口氣，還是作了退讓，去茶几拿來紙巾，想給她擦眼淚。
小茶推開他的手，吸了吸鼻子，把包裡隨身帶的鑰匙和給她的銀行卡手機統統放在茶几上，嗓子啞得厲害：
“你送我的衣服，我現在沒有錢還你，等我以後有了錢，一定給你。”
“你他媽什麼意思？”周瑾軒一下被激怒，“顧小茶，你給我講清楚，你這是要和我撇清關係一刀兩斷？我對你不好嗎？吃的喝的穿的哪一樣我沒有用心？就你那一個月400塊錢，食堂都吃不起。”
“所以你是在包養我嗎？”
小茶又哭了起來，這次不是傷心，是羞愧，爸爸媽媽說的果然沒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要輕易去觸碰，以前她也一直聽他們的話，可卻被自己的自以為是衝昏了頭腦，她以為她愛著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也愛她。
不是的，根本就不是這樣。
“我不該要你的東西，我根本就還不起你，我錯了，對不起，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還你的。”
她喃喃說道。
男人眯起眼，眸中是深不見底的黑，牙齒咬得咯咯響，
“你他媽再說一次！呵，把我給你的東西都還給我？你也想像其他女人一樣白白送給我操？”
女孩巴掌大的臉佈滿淚痕，溼漉漉的眼睛最後望了他一眼，快步朝門邊走去。
“顧小茶，你要從這兒走了後，永遠不要回來。”周瑾軒咬著牙，憤恨瞪著她的背影。
女孩握著門把的手微微一滯，開啟門，頭也不回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