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3 / 5)

林一般的長兵器影子映在泛白的天空背景下看起來陰森森的。

馬車外面掛著一盞燈,裡面反而黑漆漆的,挑開車簾燈光照射進來頓時明亮了一陣;但當他放開手後,簾子垂下來,車廂裡又恢復了陰暗的光線。同車的對面位置上還坐著兩個穿長袍的人,便是薛崇訓的兩個得力文臣幕僚“二齡”。

人們總是會受所處環境的影響,因為這馬車有點舊裡面的色調又如此黯淡,張九齡和王昌齡的臉色看起來都不怎麼樂觀積極。反倒是薛崇訓坦然自若的樣子,相比亮堂堂的地方他卻更喜歡呆在這種光線灰暗朦朦朧朧的地方……也許這樣會更有安全感?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喜歡這種色調罷了,正如他喜歡陰雨天氣。

在薛崇訓的書本印象裡,張九齡和王昌齡都是詩人,但王昌齡在歷史上的詩歌成就明顯高於政|治成就,張九齡則相反,“名相”才是他的定位……薛崇訓專門拉攏了這兩個名人做幕僚,不過如今看來,事實是王昌齡在政務上還有些作為,比如上次烏海之戰前後他對於後勤的計劃佈置十分科學合理,有效避免了將帥剋扣士兵軍餉的問題;而張九齡到現在為止在實務上沒有表現出什麼過人之處,大約是效力到薛崇訓手下時間不長的緣故吧。

三人默然相對,薛崇訓正想著面前的兩個幕僚,這時張九齡忽然開口道:“王爺提出的猜測‘苦肉計’,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像啊。”

“哦?”薛崇訓發出一個聲音,便將目光看了過去。黑暗中人的眼睛好像更亮一般。

張九齡摸著下巴的鬍鬚所有所思地說道:“此事如果認為是張仁願與部將商量好的,旨在給部將立功自保的機會,這也說得通。可張仁願為什麼要那麼做?這樣一來他仍然擺脫不了私通突厥欲放任敵兵搶劫內地城鄉的嫌疑,罵名還是洗不脫,連命也陪進去了……”

說到這裡張九齡就沒繼續了,估計他不好把話說得太明白。不過薛崇訓也聽懂了:無非張仁願這種做到封疆大吏的人,好像不太可能那麼講義氣。薛崇訓記得自己看過一本書,說的是閻錫山本來打算過投降日|本,因為太平洋戰爭的局勢才立馬轉向國|共兩邊做牆頭草……

不過人和人不同,張仁願這個封疆大吏是不是那麼“腹黑”,薛崇訓就不得而知了,他壓根就沒面見過這位大將。

張九齡一開啟了話匣子,王昌齡也說話了:“我還是覺得薛郎的說法更有可能。三城(三受降城)的武將既然派了一趟密使要裡應外合,總是有道理。要麼就是他們所言是實,真不願意跟著張仁願一條道走到黑;或是誘敵之計;或者便如薛郎所言,壓根就是一出苦肉計……誘敵之計的可能最小,張仁願要想對我三萬大軍合圍,他必須得調動三城所有的人馬也不一定夠,而且我也不信現在他還能號令所有各部協調野戰。聯合突厥人圍攻我大唐將士?他完全不顧謠傳了麼,而要突厥人在三城之間形成合圍之勢且不讓咱們事先聞到風聲也不太可能,陰山以南可是遷了許多漢人。相比之下,苦肉計的可能性反倒最高。”

二齡的觀點不盡相同,各抒己見。這時薛崇訓就沉默下來,不動聲色地聽他們說話,心下想道:張九齡確實露出宰相之才的特點來了,當王昌齡分析形勢的時候,張九齡在看人。

等倆人爭論得差不多了,薛崇訓才大模大樣地說道:“管他姓張的要幹嘛,這不都決定大軍逼近三城了,就這麼辦吧,想得太多也不是好事。”

二人頓時面面相覷,一語頓塞說不出話來……這麼幹不就意味著已經決定要一舉平叛了?都沒弄明白各方關係因素,就這麼貿然逼迫雙方對決,好像有點急進。

“此戰萬一不利……”王昌齡忍不住提醒道。他這個人的性格還算比較謹慎,總是把事情作好最壞的打算。

薛崇訓心道:萬一這仗打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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