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捕頭進來左右一瞧憑經驗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當下便問道:“誰傷的人?”
少年指了指三娘道:“那半男不女的乾的!”
三娘頓時面有怒色,臉白得嚇人。薛崇訓不由得打量了一下三娘,她那打扮確實缺少女人味,素顏連一點胭脂都沒用更別說服飾了,心下一陣好笑。
捕頭下令道:“將傷人者捉拿;掌櫃的瞧瞧損失的物什價值幾何;其他人隨我到萬年縣館走一遭,自有明公斷案。”
客官們議論紛紛,大抵還是覺得這捕頭處理得當。一開始是那少年橫行霸道顯然不對,可後來另一邊用劍把人的手傷成那樣廢了怎辦?反正兩邊都得受罰才對。
薛崇訓的侍衛轉頭看著他,覺得王爺恐怕是不願意跑官府一遭的,薛崇訓看了一眼張九齡卻大方道:“我沒意見,咱們到大堂上說事。既然朝廷定了王法規矩,眾目睽睽之下也得以身示範不是?”
不料那惹事的少年憤憤道:“叫萬年縣令處置妥當後給我爹稟報結果罷,本人恕不奉陪!”
圍觀的人小聲道:“這郎君有後臺,事兒不好辦哩。”
有個官差也認出了那少年沉聲道:“李家的四公子。”
他正待要走時,薛崇訓的脾氣卻耗得差不多了,生氣道:“哪裡去?我看你得到局子裡吃點苦頭,讓你爹來取人比較好。”
話音剛落倆侍衛就衝將上去拿人,那邊的漢子忙操起板凳,看樣子又要開打。捕快忽然喝道:“住手!”公差們提著棍子腰刀攔了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掏出一塊腰牌道:“拿去給你們當頭的瞧瞧,是否認得此物。”
捕頭接過去皺眉翻開了一番愕然對旁邊的人道:“內廠?”轉頭看了一眼薛崇訓疑惑道:“您莫不是晉……”
薛崇訓打斷了他的話道:“到底是長安的捕快對業內很熟悉嘛,現在我可以拿人麼?”
“他真是?”捕頭左右看了看,又埋頭瞧了瞧手上的腰牌皺眉道,“這事兒我管不了的,回去稟報明公,走了。”
一聲令下公差們丟下爛攤子走得精光,眾人頓時譁然覺得這事兒十分奇怪。少年那邊有人拉了拉他低聲說道:“先離開此地為好。”不料那掌櫃帶了小二等人攔著要賠損失的東西。
薛崇訓初時還挺顧及身份的,一番折騰之後露出了本性,回頭對蒙小雨說道:“這廝莫名其妙地調戲你,我拿他給你出氣好不好?”
蒙小雨笑嘻嘻地說道:“好啊,給他點教訓嚇嚇他,免得沒事就欺負老百姓。”她天真地以為不過是找他老子來罵一頓了事,一般人家的兒子闖了禍不都是被父母管教一通麼。
這時薛崇訓便冷冷道:“將那廝拿回去,膽敢阻攔者格殺勿論!”
張五郎兄弟等人的臉色都是一沉,倒是對方那些人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當別人說著玩的,自然攔著不讓人動他們的公子。
就在這時上去的三個侍衛忽然拔出障刀來了,眾人都是“啊”地一聲,走在前頭的侍衛二話不說提刀便砍,一個漢子手捂著臉慘叫出來,鮮血飛濺,打架那會還敢看熱鬧的人頓時驚慌起來,“殺人啦!”人群奔逃亂作一團。
一個漢子見狀急忙拉了少年就走,侍衛們已衝將過去在漢子的背上砍了一刀一腳將少年踢倒在地,衝將上去把他按翻,臉被按在地板上大叫。其他人頓時作鳥獸散向外跑掉了。
“帶走。”薛崇訓下令道,然後起身便要離開。蒙小雨怔怔地看著地上的血跡,說不出一句話來。
走到門口時,只見掌櫃的和小二躲在櫃檯後面發|顫完全不敢阻擋。薛崇訓站定之後埋頭在口袋裡掏了掏摸出一些青紙出來放在櫃檯上道:“到錢莊能換財物,和銀票差不多,算是賠償鋪子裡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