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
薛崇訓大驚,轉頭看時,原來是自己府上帶出來的侍衛乾的好事,他不禁罵道:“你幹什麼?!”
那侍衛臉色紙白,結巴道:“我……我以為他要對郎君不利。”
“唰唰唰……”關隘門口計程車卒立刻拔刀相向。薛崇訓身邊的眾將吃驚,紛紛護到前面,情勢莫名地緊張起來。
薛崇訓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捂肚子蜷縮著的守將,他真是頭大,但現在不能多想,當下便沉住氣站了出來,惡狠狠地喝道:“此人竟敢無理取鬧!你們拿著手裡那玩意想作甚,啊?”
眾士卒情知暴起殺人的是權貴,不知該怎麼辦,怔怔地站在原地。就在這時,城樓上一將喊道:“還不快為衛國公讓路?”門口計程車卒只得收起兵器,沉默著讓到道旁。
薛崇訓忙率飛虎團透過了關隘。剛過來,那殺人的侍衛便急忙跪倒在馬前,叩首道:“小人一時失手,犯下了大罪,請郎君賜我一死。”
薛崇訓揚起馬鞭,“啪”地一鞭抽到他的臉上:“沒出息的東西,你緊張個什麼?看在你妻兒老母的份上,暫且留下你的性命,到戰場上去|死!”
如果大事獲勝,戰死的肯定有撫卹,那侍衛急忙磕頭道:“謝郎君大恩!”
突然出現的一個小意外在眾人的心頭蒙上了個陰影,湯晁仁也忍不住說道:“死了個將帥,他們肯定要上報,這事嚴重麼?”
“又不是寇邊軍情,只能層層上報,最後到兵部,不可能今晚就能有結果。不管了,明日一早便動手,先趕到長安再說。”薛崇訓強作胸有成竹地說了一句。
話雖能這麼說,但這樣的事又給他增加了一層心理壓力。疲憊與恍惚之中,他想起上輩子有一次做生意,四處借貸了本錢進了一批水貨,既擔心被有關|部門查獲扣留,又擔心賣不出去,那滋味真是夜夜失眠,硬是睡不著覺。
現在他就覺得自己馬上要崩潰了,人真不是什麼壓力都能承受得了的。
母親說得對,整個計劃,只要中間出現任何一環差錯,就會滿盤皆輸。現在薛崇訓算是明白母親的話了,飛虎團還沒進長安,就已經出現了各種意外……牽扯太多,能算得事無遺漏的那種應該不是人,恐怕是神,不然什麼預謀都是狗屁!
眾人在馬蹄踏起的嗆人黃塵中繼續趕路,黃昏時分到達了長安郊外,薛崇訓率眾避到了一座山中修整。他和眾將密議:“太早進城恐出紕漏,今晚我們就候在這裡,明日凌晨即可進城。東面的通化門守將是咱們的人,明早還有朝中的人到通化門接應,進城沒有問題。”
湯晁仁拿出一張臨時繪製的草圖展開,指著上面道:“咱們在盛業坊動手,郎君確定他每天都從那裡經過麼?”
薛崇訓點頭道:“前段時間我派人每日觀察,從來沒有過例外。屆時湯糰練率左旅堵住東面街口,其餘二旅隨我從西頭正面進攻,擊潰衛隊之後兩頭包抄,力圖全殲!”
湯晁仁皺眉道:“我們沒有盔甲和長兵器,對沖很吃虧……好在在街面上地方狹窄,短兵相接之後很快就只能膠著廝殺,勝算仍在。”
薛崇訓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真實情緒,露出自信的笑臉:“京城裡的軍隊都是水貨,穿得光鮮,好看不中用,東宮侍衛裡頭,很多人是憑關係進去的,為了逃避徭役而已。一無戰心,二無本事,大家不用太看得起他們。”
湯晁仁聽罷也笑道:“郎君所言極是,咱們飛虎團可都是精挑細選的河東猛士,近來數月每日訓練,早已是精銳勁旅,沒有盔甲照樣是猛士!”
張五郎道:“誰說沒有盔甲,竹甲不是甲?明兒一早叫大夥都把竹甲取出穿上,就怕那些娘們似的繡花枕頭沒力氣,射的箭連竹甲都不能穿!”
幾個人頓時一陣鬨笑,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