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昨天說絲巾不要了,但那都是氣話,這條絲巾對陸呦還是蠻重要的。
陸呦沿著雕欄的旋轉樓梯走上去,卻發現不僅蔣鐸在,蔣家老爺子也在。
他兩鬢斑白,坐在輪椅上,腿上搭著一條小毯子。
「蔣伯伯好。」陸呦禮貌地向老爺子問候了一聲。
小時候院子裡的小朋友最害怕的就是蔣家夫人,因為她總板著一張臉,看到小朋友靠近了也會呵斥。
但是對於蔣伯伯,小朋友們都很喜歡,因為他性格溫和,兜裡時時刻刻都揣著糖,看到小孩就會分發。
陸呦也總喜歡去蔣伯伯那裡蹭糖果吃。
老爺子睨了陸呦一眼,乾燥的唇開闔了一下,喉嚨裡發出混沌的音節。
陸呦想起蔣鐸之前說的,老爺子中風了,說話不利索,不過思維應該是清晰的。
她問蔣鐸:「蔣伯伯說什麼呢?」
蔣鐸淡淡道:「他問你,為什麼還不跟我結婚。」
「」
蔣老爺子翻了個白眼。
陸呦想到那場長輩們說好的聯姻,蔣伯伯還總愛開玩笑,說陸呦是他們蔣家的人來著
陸呦半信半疑,耐心地對蔣老爺子解釋道:「蔣伯伯,我和蔣鐸之間現在只是朋友關係。」
蔣老爺子又嘟噥了一句什麼。
陸呦望向蔣鐸,蔣鐸「如實」翻譯道:「老爺子說,去他孃的朋友關係。」
「」
蔣老爺子顫抖地抓起手邊的茶杯,直接砸向了他。
蔣鐸敏捷地躲開了:「老頭,你可悠著點,當心血壓又升上去。」
「你少氣蔣伯伯吧!」
蔣鐸淡笑著,不再開口胡言。
陸呦走到他面前,說道:「蔣鐸,絲巾還我哦。」
蔣鐸晃了晃腕間的黑絲巾:「不是不要了?」
「還是要的。」陸呦說道:「昨天晚上氣糊塗了。」
「我都給你找回來了,再氣也該扯平了。」
「我不是氣你扔我的絲巾。」陸呦憋悶地說:「我氣你這麼衝動,就往海里跳,昨晚風浪多大啊!」
蔣鐸似乎明白了過來,嘴角挑起幾分笑意:「原來,是擔心我。」
陸呦立刻反駁:「就算是一條狗,我也會擔心。」
「行吧。」
反正他也是心甘情願當狗。
蔣鐸摘下了腕間的黑絲巾,在陸呦面前揚了揚。
陸呦伸手去奪,他卻沒有給她。
「冒著生命危險給你撿回來的珍貴之物,不能就這樣白給了吧,拿東西來換。」
陸呦就知道,像他這種錙銖必較的傢伙,不會平白無故地當好人。
「你要什麼。」陸呦攤了攤手:「那條絲巾就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沒別的了。」
蔣鐸打量了小姑娘一眼。
她穿著修身的波西米亞花花小裙子,裙擺飄在到小腿邊,被風吹得招搖。
白皙細長,肌骨勻稱的左腿腳踝間,掛著一條紅繩,繩上掛了別致的小鈴鐺。
難怪,每每她走近,便又細碎輕靈的鈴鐺聲。
蔣鐸望著她腳踝間細長的紅繩,漆黑的眼底升起幾分意味深長:「我要它。」
陸呦低頭看到自己腳踝上的紅繩,驚訝地說:「你要這個啊?」
「嗯。」
「這是我在路邊攤買的哎。」
一根也不過五塊錢。
蔣鐸盯著她白皙的腳踝,視線似乎抽不回來了:「就要這個,給嗎?」
「你想要的話,拿去咯。」
反正又不值錢。
蔣鐸毫不猶豫蹲下身,指尖觸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