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宣告出來之後的第二天,秦家也宣佈撤資、退出和蔣氏集團合作的西區公園住宅開發合作專案。
秦家一撤資,蔣氏集團便陷入了資金鍊斷裂的窘境,而因為高層醜聞,其他集團也紛紛觀望,不敢輕易涉水。
而幾個堂表兄弟這會兒也跳了出來,紛紛低價變賣手上的股權。
那段時間,蔣氏集團被搞得烏煙瘴氣,不少有分量的合作商,看到蔣氏集團這一堆不著調的牛鬼蛇神開始上演群魔亂舞,他們很難如同信賴蔣鐸一樣信賴他們,於是紛紛撤資。
蔣氏集團瞬加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
那幾天,蔣家這些個堂兄表弟,無一倖免,都有各種各樣的醜聞花邊爆出來。與此同時,集團的股價在週一開盤的時候,呈跳水狀崩盤,一夜之間市值蒸發了十個百分點。
因為這件事,蔣老夫人被氣得住進了醫院。
然而她沒有想到,第一個來探望她的人,竟然會是蔣鐸。
此時再見到他,早已經沒有了那晚被逼放權時的落魄和狼狽。
他穿著得體的襯衣西裝,從容不迫地走進了病房,隱約間竟有了蔣老爺子年輕時叱吒風雲的氣質。
的確,他是所有孩子裡,最像他父親的一個,無論是外形,還是野心和狼性。
蔣老爺子看人通透,看出了蔣鐸可堪重用,這才力排眾議將整個集團交付給他。
這是蔣老夫人最恨的地方。
早知道在狼崽子還小的時候,就該把他弄死了,留著他,現在反倒成了禍害。
看到蔣鐸進屋,蔣老夫人表情冷了好幾度:「你來做什麼。」
蔣鐸從容地走進病房,對她和藹地笑了笑,然後走到床邊,拉上了窗簾。
病房裡頓時柔光一片。
他的動作很輕,神情也很平和,嘴角甚至還掛著溫柔的笑。
但是他每一個動作、他的眼神,莫名便給了蔣老夫人一種壓迫感,不能不心生懼意。
蔣老夫人心虛氣短地斥道:「誰讓給你來的,滾出去!」
蔣鐸並沒有離開,他拉上了窗簾,然後坐到沙發邊,自顧自地拿起了刀,不急不慢地開始削蘋果。
「記得小時候,家裡果盤放滿了水果和糖,看的小孩都很眼饞,我也是,有一次我鼓起勇氣伸手去拿,被你看到了,你狠狠揪了我的手,淤青好幾天都沒有消退。」
「你也常常把我關在黑暗空寂的地下室裡,任由我驚懼地拍門哭鬧,你便站在門外聽著,我的哭聲,似乎讓你很享受。」
「小時候,我不明白,這般優雅美麗的夫人,人前那麼溫柔,可是背地裡怎麼會變成魔鬼。後來修了犯罪心理,才知道,我只是一面鏡子,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無愛的婚姻、失敗的人生。」
「說到底,鏡子有什麼錯呢,它不過是照出了你的面目可憎、形態醜陋,你便要把它劃花、甚至擊碎。」
他平靜地敘說著,漆黑的眸子不帶任何情緒。
「你的出生就是個錯誤。」蔣老夫人臉上的皺紋激動得顫抖了起來:「你更不應該來我的家裡,毀掉我的生活。」
「造成你悲劇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丈夫。」蔣鐸抬起頭,望向了她:「你在他面前,卻沒有勇氣說一個『不』字,因為你要依附他而活。」
他一字一句,宛如鋒利的刀子般,刺入了蔣老夫人的心裡。
「只有懦夫,才會把不甘和憤怒發洩在小孩身上。就這一點來說,你和那些綁架案的兇手變態,沒有任何實質性區別。」他凌厲的眼神勾著她,一字一頓地說:「夫人,你也是殺人兇手。」
「你胡說!你胡說!」
蔣鐸知道,這番話穩穩刺中了她最不堪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