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將心思放回考試上,沒辦法不去想韋柯。
黃恩宜看著他們毫無變化的對話,一個橘色的轉帳框刺眼突兀。她覺得尷尬,覺得鬱悶。她熄滅螢幕,故意將手機放得遠,坐回原位,皺緊雙眉,心神不寧。
這個人就算不說一個字,也真夠讓人分心的。
晚上七點,韋柯下班回到家中。
黃恩宜正躺在沙發上看綜藝。她懷裡抱著一袋紅薯幹,嚼得津津有味。兩隻腳疊搭在茶几上,左右來回晃動,悠閒自在。只是聽見韋柯進門後,黃恩宜迅速轉換了坐姿,整理了一小疊零食垃圾,丟進垃圾桶內,再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
韋柯看見了黃恩宜的這一串動作。
他忽然意識到了一點——他好像讓她不自在了。
「回來了?」黃恩宜單手摘掉框架眼鏡。她總覺得自己戴框架眼鏡很不好看,所以從不在韋柯面前佩戴。看不清就看不清吧。不像別人那樣會對眼前的一片模糊感到抓狂,她對清晰度是沒有要求的。
她是個極端性格,對在意的事情很在意,對不在意的事情就完全無所謂。
「嗯。」韋柯走到了飯廳。
黃恩宜跟過去,順口一問,「吃飯沒有?」
「還沒。」韋柯本來想去食堂吃飯,到了才發現只剩一點菜渣子,無奈作罷。
「那你不早說。」早說的話,黃恩宜就等著韋柯一道一起吃飯了,「我給你熱飯。」
黃恩宜去到廚房,開啟冰箱,拿出剩下的一大碗羊肉手抓飯。她中午試著做過一次,認真按照影片當中的步驟來,一步一步做得細緻。結果得到的飯粒晶瑩,胡蘿蔔色澤亮麗,賣相好看。可惜當真嘗一口,只覺得味淡,像白米飯混合了胡蘿蔔攪拌而成,連羊肉都索然無味。硬著頭皮吃完米飯,好歹填飽肚子。
晚上再做時,黃恩宜特意加重了調料。手抓飯的整體顏色較中午更深了一些。興許是中午的味道實在過於平淡,嘗著晚上的成果,黃恩宜覺得驚喜。
黃恩宜向韋柯炫耀,「這是我自己做的。」
韋柯想要幫忙,「我來熱吧。」
黃恩宜拒絕,「不用,我來就行。」
黃恩宜兀自忙碌著。待到飯熱好,黃恩宜端給韋柯一餐盤的熱氣騰騰。再打一碗蘿蔔丁,一碗泡椒白菜,全是黃東鎮和黎珍隔三差五帶過來的食物。黃恩宜將餐碟整整齊齊擺放在餐桌上。她坐到了韋柯的正對面,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向韋柯。
韋柯嘗了一口,「很好吃。」
其實並沒有嘗出什麼特別的味道,白米飯還是白米飯,胡蘿蔔還是胡蘿蔔,羊肉還是羊肉,互不打擾。
韋柯吃完了那一盤手抓飯。
他準備洗碗,敵不過黃恩宜手速快,奪走了餐盤和木筷。她說的還是那句話,「我來就行。」
黃恩宜去了廚房,韋柯跟了進去,站在一旁看著。好幾次想要伸手,被黃恩宜看出了端倪,開玩笑道,「就一個盤子,還爭?」
其實不止一個盤子,還有兩個菜碟和一口鍋。
黃恩宜用紙巾擦去油漬,擠壓洗潔精,用指腹抹勻,在清水下沖洗。洗碗和清碗被合成了一個步驟。韋柯把洗潔精拿得更靠近了黃恩宜一些。總是要控制不住地幫忙,想把這份家務攬過來,又怕強行拉扯容易造成肢體接觸。
不必要的肢體接觸,會叫雙方尷尬。
韋柯轉身,拿起了抹布。或許做點其他家務活,心裡就會平衡一些。他掃視廚房,到處都是乾淨整潔的模樣。再看廚房地板,甚至是客廳地板,都有著被人清理過的痕跡。
黃恩宜有些得意,「你用不著弄,我才打掃乾淨的。」
幸好下午學習學得頭暈腦脹之後,她順手打掃了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