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見應渺慘白著臉呆滯地站在原地眼圈發紅的模樣,他拍了下應渺的肩,低低道一句,“人會沒事的。”便疾步跟上了擔架。
江佑在一邊給陸奶奶打了電話,電話結束通話,他看著應渺蒼白又脆弱的臉,他上前一步,壓下面上擔憂,正要安撫幾句,應渺卻扭頭看他,眼圈發紅,嘴角卻扯了下,說是笑,卻比哭還難看。
她像是對江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似得喃喃,“陸則懌剛剛哭了。”
江佑蹙著眉,“疼哭的?不至於——”
應渺眼淚開始大顆大顆往下掉,沒有哭聲,只是搖頭,鼻音厚重起來,“不是,他只是因為誤會了我這幾天的躲避,以為我又開始像以前一樣討厭他。”
江佑也怔住,片刻,他定定看向應渺,很認真的語氣說:“應渺,你該知道,他這十年不是作假,他愛你,可以為你付出生命,所以,因為怕你再次討厭他,讓他重蹈以前愛而不得的噩夢,他為你哭,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江佑聲沉下來,像是給陸則懌打抱不平,卻又無可奈何,他嘆氣道:
“應渺,你看看他吧,阿懌這種人,本該事事順心得償所願的。”
入骨
◎“渺渺春水,懌懌生輝。”◎
應渺看見了地上大灘大灘陸則懌給她擋刀留下的血跡, 她不再壓抑的哭,她緩緩蹲在地上捂著臉崩潰大哭。
怎麼會有人為了她可以甘心付出生命?怎麼會有人會因為害怕她討厭他就掉眼淚,陸則懌從來不是這種衝動又脆弱的人,可他卻因為她成為這樣的人。
應渺的心不是磐石, 她的眼淚在說她為這樣的陸則懌心動。
陸奶奶趕來醫院的時候, 陸則懌正在急救室被搶救, 身上被捅了兩刀, 不知道有沒有捅到臟器,只是流血過多陷入重度暈厥。
一到急救室門前, 陸奶奶看著急救室亮起來的燈, 她腿一軟,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隨行而來的陸則語拖抱起陸奶奶,將她扶到椅子上坐著, 陸奶奶抱著她無聲的哭, 陸則語看向一旁安靜眼眶卻紅腫著的應渺,忍不住譏諷道:“應渺,你真的能耐,我從沒見過我哥這樣的戀愛腦, 為了你進了兩次急救室。”
應渺臉色浮白, 她眼睛很紅,面上帶著怔忪,垂著眸跟陸奶奶道:“對不起, 這次陸則懌是為了替我擋刀, 對不起。”
陸奶奶老淚縱橫從陸則語腰前抬起頭, 看著應渺, 看著陸則懌為之心甘情願赴死的應渺, 她張了張唇, 卻說不出一句重話。
能說什麼呢?她是陸則懌最看重的人,陸奶奶已經有過前車之鑑,何況這始終是陸則懌跟應渺她們兩個人的事,為了心上人的安危,陸則懌甘願被捅刀,陸奶奶要怪也是怪陸則懌,怪陸則懌不愛自己,怪陸則懌行事衝動,怪陸則懌為愛所迷。
陸奶奶啞聲,“不怪你,你跟阿懌都是受害者,阿懌只是為了保護他心愛的女人。”
應渺卻仍舊陷入自責,她低著頭,輕聲喃喃:“對不起。”
不過這聲對不起是對誰說,就不得而知。
急救室的燈亮了兩個小時才滅,陸則懌被護士推出來,他人還是昏迷狀態,臉色慘白躺在病床上,宋嚴穿著無菌服跟出來。
應渺眸光在陸則懌身上落了片刻,急忙去問宋嚴,“他……怎麼樣?”
陸奶奶跟陸則語也圍了過來。
宋嚴摘下口罩,額頭上浮起細密的汗,他低頭看著應渺眸中的擔心,安撫一笑,“人沒事,慶幸的是那兩刀沒捅到腎臟,只是傷口深流血過多,輸了血,需要住院半個月觀察。”
陸奶奶面帶感激地痛哭:“謝謝醫生謝謝醫生。”
“不用道謝,職責所在。”宋嚴對陸奶奶笑了笑,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