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幾個孩子跑回來。
“咋了這是?”一個小瘦孩說:“二虎子,你媽躺地上了。”
二虎子是這群孩子中最胖的,平日裡最調皮搗蛋,偷著拿王嬸的錢買玻璃珠、炮仗不說,經常跟著他家的兩隻母雞,母雞一下蛋,他立刻撿了去縣城賣,一個雞蛋六分錢,夠他玩炮仗了。
“爸,媽咋了?”二虎子問。
王大正生氣:“聞朋把咱家麥秸垛點了,你媽氣昏過去了。”
“王叔,不是聞朋點的,聞朋一直在撿知了殼,是二虎子點的!”小瘦孩說:“是二虎子把炮仗扔麥秸垛上,說燒了麥秸垛,他媽以後就不會讓他拽麥秸引火做飯了。”
小瘦孩此話一出,猶如一顆炸彈,“轟隆”一聲炸懵所有的人之後,大家忍不住驚訝出聲。
“居然是二虎子點的火。”
“不是聞朋!”
“他把自己家的點了,把聞朋家都燒了。”
“我們的麥秸垛也沒有了。”
“”
姚世玲也是驚訝。
聞朋懵了。
聞青轉頭,聞亮又回到了原位,說:“姐,還剩四毛錢,還給你。”
聞青這還是第一次聽聞亮叫自己姐,上輩子他都是喊聞青,或者不喊,聞青心裡頓時柔軟:“不要了,你留著花吧。”
“我不要。”聞亮順手把四張毛票塞到聞青衣裳兜裡。
聞青只好收著,轉過頭來看時,王大滿臉震驚地看著二虎子:“真是你放的火?”
二虎子看著一圈人,也被嚇到了,就是因為嚇著了,才說了實話:“我沒放火,我就是放了個炮在我們家的麥秸垛,我沒放火燒他們的!”
不待王大反應,一直昏倒的王嬸一個骨碌爬起來,把總鄰居嚇了一跳。
“你個砍頭的!”一個狠狠的巴掌,啪的一聲甩到二虎子臉上。
二虎子一個趔趄,兜裡的火柴盒和碎炮仗都掉在了地上,這可是鐵證,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王嬸一愣,又甩了一個巴掌過去,二虎子頓時捂著臉嚎啕大哭。
王嬸咬著牙劈頭蓋臉地打:“我讓你哭,我讓你哭!”
“王嬸,別打別打,二虎子還是個孩子。”鄰居們趕緊上前勸。
王嬸只可勁兒的打。
聞青、姚世玲、聞亮、聞朋就在一邊看。
村長見此情景忍不住羞愧,剛才他冤枉了聞青一家,此刻看向王大說:“勸勸你媳婦,別打了,算一算,這幾家的麥秸垛,你們能賠點損失就賠點兒吧,大家都指望著麥秸玉米杆修房子呢。”
王大臉臊的通紅。
王嬸一聽賠損失,兩眼一翻白,“嘭”的一聲摔地上,這次是真昏了,額頭將將好磕在一根樹枝上,立刻鮮血直往外湧。
“虎子媽,虎子媽!”王大立刻撲上去檢視。
王嬸之前昏一次,大家當真,沒想到她是裝的。這又昏一次,大家半信半疑。
直到王大把她翻過身來,她額頭冒血,臉色發白,嘴唇發紫,大家才相信這次她是真的昏倒了。
眾人紛紛上前,喊魂的喊魂,掐人中的掐人中,直至把王嬸掐醒。
王嬸躺在地上呻吟:“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快,快把她送到村裡先生那兒瞧一瞧,可別真出事了。”村長說。
王大連忙把王嬸背起來,直奔村裡。
村長怕出人命,跟著去。
二虎子哭著追上去。
剛才亂哄哄的院後,又重新靜下來,鄰居們滿臉愁容地望著燒壞的麥秸垛。
“這可咋辦?王大一家會賠損失嗎?”
“你等著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