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秀才果真過去了,兩人坐下在一條長凳上,倒是有些擠了。
當然覺得擠的是韓秀才,他本就身量高大,不像個書生,反倒有些像武生,姚彥比他瘦弱矮小些,坐著剛剛好。
看著姚彥筆下的字,韓秀才覺得驚奇,這字與他所認識的姚彥寫得一模一樣,就連有些字型喜歡勾的小習慣也是一模一樣。
韓秀才不僅側頭看去姚彥,姚彥的側臉也十分好看,原本鬱氣十足的臉現在也顯得十分平和,再想今日在姚家吃飯時,姚彥與家人們的關係,也和以往不一樣。
他記得在書院的時候,姚彥極少提起自己的家人,甚至有一次書院放他們歸家幾日時,姚父駕著牛車在山門口接他,有學子問起姚彥那是何人時。
姚彥看著黑乎乎瘦巴巴穿著又不體面的姚父,低聲說那是他家的長工。
這也是韓秀才最看不上對方的一點。
「好了,」姚彥的聲音將韓秀才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他垂頭看去,只見那紙張上用奇怪的行式寫著啟蒙書中的小內容,很精煉,一看就能明白。
如此,自家侄兒能學那麼多東西進去,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韓秀才看向姚彥,「如此,便早些歇息吧。」
這話一出,兩人都有些不自在,姚家倒是有一處客房,可因為原身不喜歡別人住在他們家,所以客房都是用來堆積雜物的。
所以韓秀才便只能與姚彥睡一間屋子。
姚母倒是想把客房收拾出來,可姚四妹說他們兩人的關係越發好了,費心收拾出客房,還不如讓他們同眠,讀書人嘛,總是有不少話題。
想到兩人好不容易相處得如此好,對方又是個秀才老爺,且聽姚彥說對方不會止步於此,本著兩家打好關係的前提,姚母便沒收拾客房了。
姚彥躺在床上,雙眼盯著黑乎乎的房頂,感受著身旁溫熱的身體,他清咳一聲道,「那啥,我以為咱們是一邊睡一人。」
齊躺在他身旁的韓秀才臉上一熱,他其實也想著與姚彥抵足而眠,可姚彥那急巴巴的樣子倒是讓韓秀才有些想逗弄對方,所幸在姚彥躺進去後,便直接脫衣躺在了姚彥旁邊。
這下想離開都有些不好了。
於是為了不那麼尷尬,韓秀才便沒轉身去那頭。
「這樣……也挺好。」
韓秀才察覺到身旁人那緊繃繃的身體後,忽而一笑,只不過在夜色中,姚彥自然沒看見。
他默默的往牆那邊移了移,韓秀才發現後,嘆息道,「姚兄莫不是嫌我身上有什麼味?」
「啊?」
姚彥僵住,一時之間沒想到韓秀才會這麼問。
韓秀才忽然坐起身,接著姚彥便聽見對方脫衣的聲音,這讓姚彥如臨大敵,即便知道韓秀才不會那麼禽獸,可他不能保證自己不露餡兒啊!
準老攻就在眼前,這同床又脫衣的誘惑,誰能扛得住。
姚彥立馬伸出手抓住韓秀才,「別,我沒有,我只是第一次與韓兄同眠,心中實在是緊張,我怎麼會嫌棄韓兄,再者韓兄身上,並未有他味。」
黑夜中,身旁人抓住自己的手糯乎乎的,說的話也軟得不像樣子,韓秀才不僅想到那天夜裡的夢,他只覺得鼻間一熱,熟悉的感覺襲來!
姚彥話還沒說完,自己的手便被扯開,接著韓秀才便披散著頭髮敞著衣襟跑出房門。
姚彥:……
等他摸黑穿好鞋子追出去的時候,韓秀才臉上帶著水珠,披頭散髮且衣衫不整的站在水桶前,神情很是尷尬。
而姚彥之所以看得那麼清楚,是因為姚父和姚母站在一旁,姚父手裡提著油燈。
看著一臉震驚的姚父和姚母,姚彥覺得自己出櫃的大門開始露出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