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可憐無助」的姚彥便聽見下一段話。
「吃了沒?」
姚彥抬起頭,「吃了。」
他是真吃了。
這下輪到馬裕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看著姚彥略紅的眼圈,很是煩躁的撓了撓頭,最後接過油燈放在堂屋,出來時看著還沒走的姚彥。
「一起去鎮上?」
話音剛落,便見面前的小可憐露出大大的笑容,「好啊!」
馬裕覺得自己被套了,可是他沒有證據。
到了鎮子上,兩人還是沒分開,畢竟兩人幹活的地方面對面。
老鐵匠看著兩人一起過來,接著姚彥進了對面的布莊,瞅著換衣服的馬裕,老鐵匠拿起旱菸杆。
「昨兒不是說只是一個村的嗎?怎麼今兒就好的可以一同進出了?」
馬裕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當他對上老鐵匠那渾濁的眼神時,又不想解釋了,解釋了這老頭也不會聽進去。
氣悶的馬裕揮起鐵錘砸得咣咣響。
布莊掌櫃覺得自己撿到寶了,因為姚彥實在是太適合吃這碗飯了。
遇到挑剔的客人,姚彥耐心十足,熱情介紹;遇到只看不買的客人,姚彥也能有法子吸引住對方的目光,最後買下好幾件衣服;遇到扣扣搜搜的客人,姚彥會與其討價還價,即能讓客人覺得自己佔了便宜,又不會讓鋪子吃虧。
原本對姚彥看不順眼的小夥計,已經成了他的小迷弟,對姚彥客客氣氣的不說,還給姚彥遞水遞帕子。
姚彥明白對方想做什麼,他也不是小氣人,「多看知道嗎?」
小夥計點頭如蒜,就差給姚彥捏肩捶腿了。
連著三天,姚彥傍晚和馬裕一塊兒回去,接著在馬家蹭飯,借油燈,第二天又和馬裕一起去鎮上。
且不說馬父是怎麼想的,村裡可炸開了鍋。
李大伯孃端著盆到河邊洗衣服,旁邊的婦人給她讓了個位置,在其蹲下時,湊過去問道,「姚三郎在鎮上找到活做了,你知道嗎?」
李大伯孃一愣,接著又別過頭,「他找活兒和我有什麼關係。」
婦人清咳一聲,「你侄兒不也在鎮上嗎?他們也沒個照應?我聽說姚三郎和馬大郎走得挺近。」
啪的一聲,李大伯孃將衣服攤在洗衣板上,頭也不抬,「和我侄兒有什麼關係?我侄兒跟著他師傅忙著呢,沒功夫和混子玩兒。」
原本回來幫忙秋收的李亭,被李大伯孃夫婦趕了回去,這家裡的活兒哪有藥鋪的活兒重要,再者秋收還有幾天呢。
話裡話間這是看不起姚彥和外來戶呢。
胡二嫂正好也在旁邊,聞言有低不高興,「姚三郎如今懂事了,知道找活幹,這是好事,以後攢了銀子,娶上一位好姑娘,日子總會越過越紅火的。」
不少婦人聞言跟著點頭。
「混子就是混子,即便是去了鎮上,也是換個地方混而已。」
說完,李大伯孃便端起衣盆去了另一邊。
胡二嫂氣不過,正要為姚彥說話,就被她身旁的嬸子給攔了下來。
嬸子在其耳旁低聲道,「你和姚三郎差不了十歲,再護著小心別人說閒話。」
胡二嫂如同一盆冷水澆在身上,她冷靜下來後又是一陣後怕,可當她又聽見李大伯孃陰陽怪氣的時候,又氣得咬牙。
心道姚三郎可得爭氣,別讓人把他看扁了!
如姚彥所料,這三天有不少村裡人去布莊看熱鬧,可看著看著出鋪子的時候手裡便多了東西。
等反應過來時也氣自己聽了姚彥的鬼話,可再看買回來的東西時,又覺得挺直,反正比之前自己買的時候值。
於是怨氣沒了,反而轉頭跟熟人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