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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然後在守門的侍衛恭敬地準備迎他進去時,他擺了擺手,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外朝裡看。
沒有了主人的院子似乎冷清了許多。
院中花樹下還放著搖椅,搖椅旁一塊大石安靜地矗立著,一切都還向以前一樣,甚至院門都是開啟著的,因為此時已經不必避諱太后,她可以坦坦蕩蕩地暴露於人前,也可以自由地出入小院。
比那時候自由多了吧。
然而——
為什麼他卻覺得,她還沒有以前快樂呢?
計玄呆呆地立著,臉色一寸寸愈發蒼白。
阿朗並沒有在主院待太久。
計都的身體到底還未痊癒,晨起後去演武場稍稍活動了下身體,沒過多久便
回到主院,得到甄美人還未走的稟報後眯起了眼,然而,在看到阿朗後,眼裡的笑意卻又頃刻收回了。
只是臉上神情依舊未變。
“阿朗,你先走吧。”甄珠笑著對阿朗道。
阿朗低下頭,停頓了片刻,然後低聲告退。
沒到傍晚,計玄便得知了阿朗被調職的訊息,從出城親自上陣殺敵,到守在城中維持京城秩序,表面上的原因是為了讓他好好養傷。
雖然局勢動盪,但畢竟崔相的軍隊還沒打到門前來,剛剛經歷過一次動盪的京城百姓還是逐漸地恢復了元氣,日常生活和娛樂不如往常熱鬧,卻也還未受太大影響,京城人民頗為淡定地繼續過著日子。
城中最繁華的街道上,一棟高高的酒樓矗立著,往來客人依舊絡繹不絕,大堂裡支起了高臺,說書的,唱戲的,談曲兒的輪番上臺,臺下也頗為捧場,甚至或許是因為壓抑的局勢,更需要藉助別的事情宣洩這壓抑的情緒,那捧場的叫好聲比往日都更多了一分真心。
喧喧嚷嚷形形色色的客人中,角落裡坐著一個不起眼的中年男人,帶著文士方巾,面板微黑,頷下有須,雖仔細看眉眼還挺精緻,偏偏氣質灰撲撲地毫不起眼,便十分不引人注目了。
他坐在角落,一邊看著高臺上的節目,一邊不時跟附近的人說笑著,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甚至官兵來例行搜查了一波,也對他沒有多加關注。
中年人含笑自若,不停地與人交談著,談論話題很雜,從東家長西家短,到街市上什麼什麼又漲價了,似乎漫無目的,純為閒聊,他說話有趣,又不會搶人風頭,極易讓人放下心房,周邊原本還不認識的人,不一會兒便跟他稱兄道弟起來。
直到暮色西沉,中年人才起身,慢悠悠地離了客棧。
走在路上,恰好與一隊鎧甲嚴明神情肅穆的騎兵相遇,那騎兵皆騎著高頭大馬,鎧甲之下有鮮紅的衣袖露出,路上行人急忙避走一旁。
中年人也躲到街旁一家店鋪屋簷之下,只是與其他人瑟瑟發抖不敢望向那騎兵不同,他抬頭向為首的那騎士望去。
修長勁瘦的身軀,雖然足夠高挑,卻還是少年的模樣,帶著猙獰疤痕的臉沒有一絲笑意,因而嚇得本就心存害怕的民眾更加畏懼。
“……這就是太師那位 驚變
不知何時起,京城的氣氛愈發緊繃起來。
方朝清踏進酒樓,明顯地感覺到今日的人少了許多,即便高臺上依舊錶演著節目,捧場喝彩者卻寥寥。
他面色如常地坐下,不一會兒,便與左近的人熟絡了。
“聽說是又出了內鬼,如今到處在查呢!禁衛軍一天三趟地查,鬧地人心惶惶的……”
“好像是有許多人不服管,跟太師別苗頭……這個時候鬧起來,太師有的頭疼了。”
“到底是根基淺,壓服一時壓不了一世呀……”
“唉你們說會不會是崔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