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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被推開的房門發出巨大的聲響,婢女嚇了一跳,手中的梳子都掉到了地上,剛剛挽起還未固定的髮絲瞬間從手中滑落。
甄珠扭頭朝門口看去。
上午和暖而明亮的陽光中,比她記憶中又長高了許多的少年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嶄新的鮮紅箭衣上沒有一絲灰塵和血跡,像一株陽光下抽條兒沐浴的小白楊,站在那裡,呆呆地看著她。
甄珠臉上露出笑,喚道:“阿朗。”
話聲剛落,少年便邁開大步,幾步跨到甄珠面前。
下一刻,甄珠便被緊緊地抱住。
“姐姐!”
少年帶著壓抑和激動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旋即,甄珠的脖頸上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滴落。
“姐姐、姐姐……”少年不停喃喃地低喊著。
甄珠艱難地從被他禁錮的雙臂中伸出手,拍拍他的後背。
“傻孩子,別哭。”
“我在這裡。”
兩地
婢女已經識眼色地退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緊緊相擁著的兩人。
好一會兒,阿朗才鬆開了雙臂,眼裡的淚已經忍住,臉頰上卻仍有未乾的淚珠。甄珠笑著拿出手帕給他擦淚,阿朗便乖乖地把臉湊到她跟前。
一邊擦淚,甄珠也在一邊打量著許久未見的少年。
幾個月的分別,少年居然又長高了許多,身高已經能傲視絕大部分男人,只比計太師矮一點而已,只是身形仍是少年的瘦長,不如計太師壯碩,但即便如此,也已經有了足夠的威懾力。
而且,他的氣質有些不一樣了。
以前的阿朗沉默寡言,便是個子高,臉上有著猙獰疤痕,也給人一種呆愣好欺負的感覺,但如今,或許是身在高位,又或許是經過了戰爭與拼殺的洗禮,少年就像一把初初開刃的利劍,鋒芒畢露,氣質凌厲,彷彿一靠近都會被劍芒劃傷。
任誰也不會再將他看作安全無害的小少年。
計太師把他打磨成了一把鋒利之極的劍。
甄珠眉心微微一蹙,卻又很快散開,沒有讓少年發現她的異常。
擦乾淨少年的眼淚,她只是笑著說道:“阿朗長大了很多啊。”
阿朗便微微低頭,有些害羞地笑了,臉頰綻出兩個小小的酒窩。
一瞬間,少年身上凜冽凌厲的氣息陡然消失無蹤,露出笑容的模樣,儼然還是從前那個會因為她一句誇獎就喜悅害羞的小少年。
甄珠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也露出笑容。
笑罷,她首先開口問道:“阿朗,跟我說說你最近的經歷吧,尤其是——昨晚。”
阿朗毫不遲疑地點頭:“嗯!”
於是少年便從甄珠入宮後的事說起。
從因救了計都一命從而被收為義子,到當上禁衛軍三大統領之一,到率領禁衛軍與逆軍交戰守城,再到昨夜的奇襲皇宮。
阿朗的敘述並不生動,只是平鋪直敘地將他所經歷過的事講述一遍,而且因為怕甄珠擔心,他有意隱去了那些驚險的細節,比如救計太師時那一刀命中胸膛險些喪命,比如守城時幾度與箭矢擦身而過……而講到了昨夜,因為他並未受什麼傷,又是剛剛發生的事,便講的具體了一些。
“……宮廷侍衛都是沒有經過真正的拼殺的,所以我們其實並未費什麼力氣……然後我就去永安宮找你,可是,卻怎麼都找不到你……”想起當時的心情,阿朗的聲音低了一些,情緒明顯有些低落。
聽到永安宮,甄珠微微愣了一下,然而看著少年低落的模樣,臉上很快揚起笑,揉著他的腦袋道:“可最後,你還是找到我了啊。”
阿朗唇角又小小地彎了起來,重重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