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穿衣吃飯, 也只有自家知曉冷暖,這些如同作弊般的行為, 對四爺和松格里來說沒什麼好炫耀的。
令他們緊張的並不是怎麼把年給過好,最難受的是過了年以後。
“別把火盆子點的太密了, 明天小阿哥哭急了再出汗, 更缺水分了。”常嬤嬤從正月初四下午就開始如臨大敵般一遍遍檢查。
“輕薄透氣的棉布裡衣準備好了嗎?給苗師傅的房間千萬記得打掃乾淨,一點味道都不能留,記得一會兒開啟窗戶通風散氣, 等點上火盆子以後, 只允許用新鮮瓜果薰香。”
“還有,今天記得多給四阿哥喝點水,每次不要太多,喂勤一點, 喝不下去的話,來點兒甜的也行。”
“對了,夜裡給福晉屋裡頭多放幾盆熱水,記得勤換著些,火盆子能撤再撤幾個。”
“趕緊去把乾淨的雪水準備好,燒開了用細棉布多過濾幾遍,晾到溫和著……”常嬤嬤一路從大門口走到二進門,又穿過東廂房的走廊,嘴巴一直不停的吩咐著,跟在她身邊伺候的小丫頭明舒和明華面面相覷之餘,只敢偷偷吐吐舌頭。
其實眼下正院裡人人都很嚴肅,就連東廂房的幾個奶孃都有些不安。
十月份那次四阿哥哭了一天,好幾天都沒緩過勁兒來,這一遭又不知道得受幾天罪。
每個在正院伺候的奴才都恨不能跪下向老天請願,希望菩薩保佑,讓四阿哥的身體趕快好起來。
“我記得上次果果是從半夜開始哭起來的?”松格里有些心不在焉的問明言。
“回主子,三更剛過兩炷香,四阿哥就醒了開始哭,再也睡不著了。”明言皺著眉頭回答,她身後明秋和明實都跟著臉色不怎麼好看。
平日裡小主子那麼可愛又活潑,比大阿哥要淘氣,可是比三阿哥又多了幾分乖巧,真正是正院一眾奴才的心頭肉,一想到這個心肝兒半夜就得開始受罪,一受受一天,怎止是一個難過可以形容的呢。
“天黑了以後,苗師傅就該過來了,她不喜歡屋子裡有別的味道,把屋子裡的香都撤了,換成瓜果香,開窗戶散散味兒。”松格里也實在是不知道該吩咐什麼了,跟常嬤嬤一樣,都開始嘮叨起來。
“可是主子,這會子外頭剛下完雪,開窗您要是傷寒……”明秋上前一步小聲猶豫著還沒說完就被松格里打斷了。
“我傷寒了不過吃個藥就能好,苗師傅比較重要,給我拿個大氅過來就是,快去。”
明秋沒法子,只能進去拿帶氈帽的大氅出來,明實和明果三個人都趕緊過去開窗戶,明覺出去吩咐奴才取瓜果過來。
還沒出門,常嬤嬤就帶著人捧著好幾盤子瓜果進來了。
“主子……這屋子裡怕是……哎喲,您何苦坐在這裡呢?您去東廂房看看四阿哥?”常嬤嬤一看主子就坐在這四面八敞的屋子裡頭,就皺起眉頭來。
“他這會兒好不容易睡著,我不想過去打擾他,瞧著他午睡醒了就開始有點不安穩了,那邊除了兩個當值的奶孃和明謹,我都沒讓留人,你讓人也輕巧著些。”松格里搖了搖頭,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正好四爺從門口進來,發現這室內室外都差不多的溫度,得,他也不用坐下了。
看著松格里眼睛下面都有些青黑,他也不多說,拉著松格里就往外走,反正衣服都是穿好的。
“哎,爺幹嘛呀?”松格里午膳都沒用幾口,被拉得踉蹌了一下,小聲嚷嚷著問。
“去睡覺,不然半夜你沒精神陪果果哭,爺也得好好睡會兒,半夜起來陪你。”四爺見松格里看著東廂房不肯走,直接打橫就把松格里抱了起來。
松格里聽四爺說的有道理,她掙扎了幾下,見四爺不放手,也就由他去了。
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