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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專心洗衣裳的少年像是受到驚嚇,猛地抬頭,手下也晃著似的,猛一用力,濺起高高的水花。
水花躍起,泰半濺到少年臉上。
他扭頭看她,臉上掛著水珠,表情又呆,又羞,又囧,沒有傷疤處的完好面板,紅豔如朝霞一般。
甄珠“噗”地笑了。
少年的臉更紅了。
——
經過這次短暫的冷戰之後再和好,甄珠跟何山的關係倒更近了一些,何山黏人依舊,但摸清了甄珠喜好,便更體貼甄珠,適當照顧甄珠感受,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只知道蠻幹。
除了有些做法和偶然透露的觀點依然讓甄珠無法接受,總體而言,甄珠對這個床伴還是比較滿意的。
反正也不用多交心,身體契合便足夠了。
只是,有時在床上,何山會叫她娘子,還說要娶她。
甄珠閉著眼,張口都懶得張。
男人在床上什麼話說不出來,往往隨口一句,便許下山盟海誓,那些東西,誰信誰傻逼。
然而這次,何山似乎並不是隨口說說。
“嫁給我吧。”又一次歡愛過後,何山仍然不放開她,抱著她的身子,大手摩挲著說道。
這話他不是 汙言穢語
一見這行人,衚衕口肉檔的鄭大娘子立時兩眼發亮,伸長脖子瞅著,一邊瞅一邊猜想著這是去哪家的,最近也沒聽說哪家姑娘要下聘呀。結果,就看到那媒婆和抬箱籠的往衚衕裡一直走,最後,竟是停在了甄珠家門口。
“哎唷喂!”鄭大娘子猛一拍大腿。
到了門口,那媒婆理了理頭髮,想著那人允諾的豐厚謝媒錢,登時揚起滿臉的笑,“啪啪”拍起了門。
開門的是個少年,身條細長,抽條的楊柳似的,眉眼很是清秀,只可惜一道長長的刀疤貫穿全臉,讓這張本來眉清目秀的臉頓時顯得猙獰起來。媒婆猛一看,不由唬了一跳,拍著胸口倒退了一步。
然後就見那刀疤臉少年皺著眉頭問:“你找誰?”
媒婆捂著胸口,想起謝媒錢,登時把那一點兒懼怕拋到腦後,喜氣洋洋地道:
“老婆子代街上鐵匠鋪的何山,來向甄小娘子提親哪!”
疤臉少年清秀的眼倏然睜大。
——
眼睜睜看著那媒婆進了甄珠家門後,鄭大娘子激動地生意都顧不上做,把肉檔扔給兒子照看,小腳飛快地去衚衕裡幾個相熟的娘子那裡串門子。
不一會兒,幾個女人便嘰嘰喳喳地聚在了甄珠家左邊的張小娘子家,也不進門,就坐在門檻上,一邊嗑瓜子一邊唾沫橫飛熱火朝天地討論著。
“哎哎,你們說誰會看上她呀?雖說長得美,可都二十六七歲了,又來歷不明的,八成是窯子裡出來的,哪個正經人家敢要?”
“就是就是,說話走路都一股子狐媚味兒,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娶回家鐵定不安生!”
“肯定不是什麼正經人家下聘,我琢磨著,怕不是哪家老爺想納她做妾吧?”
“——不是說她跟街上那何鐵匠不清不楚的?會不會就是那鐵匠?”
這句話一出,立時被鄭大娘子反駁。
“淨瞎說。”鄭大娘子啐道,“你也不看看鐵匠那人品相貌,那身板兒,嘖——”想起鐵匠身材,她都忍不住有些盪漾,“哪個姑娘嫁了他不享福?況且還有手藝有鋪子,怎麼都餓不死。說他們有一腿我信,說鐵匠真想娶她,這我可不信,玩玩兒她罷了,還能當真呀?她那出身,八成還是生不了孩子的,鐵匠腦殼壞了才正正經經地娶她喲。”
她這話得到其他人的一致贊同。
“就是,玩玩兒跟正經娶回家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