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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歲時,她父親死了,家裡只剩一個病弱的寡母和一個弟弟,家裡的日子一下子艱難起來,前些日子官府貼了皇帝選美人的告示,她便主動去了官府應徵,然後進了金谷園。
原以為要被送到京城入宮,沒想到剛入金谷園沒多久便被計太師看上,要了身子。
雖然沒能入宮,但好在她的目的也算達到了,計太師出手十分大方,採菱只被招了幾次陪客人喝酒,便被賞了許多財物,她託人送出去給家裡,也解了家裡的燃眉之急。
因此她便也就踏踏實實地跟著計太師了。
她性子活潑,還喜歡纏著甄珠撒嬌,因此一見她不來,甄珠便注意到了,只是開始沒多想。
陡然聽到那個女孩子已經不在了的訊息,甄珠心裡登時五味陳雜。
她呆呆地,手中的畫筆也不動了,墨汁在紙上暈出一個濃重的黑點,登時毀了那已經畫好了大半的美人圖。
“喂。”忽然一個冷淡的聲音響起,甄珠低頭,便見那最先開口,叫做金珠的姑娘正看著她,指著紙上的畫,“你把我畫壞了。”
她聲音冷冷的,冰雪一般,臉上表情有些高傲,跟周邊其他正哀慼的女孩子截然不同,登時便叫許多女孩子不滿起來。
有個小聲嘟噥著:“果然是受寵的,冷心冷肺……”
金珠立時盯著那姑娘,冷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那姑娘臉一白,忙擺擺手:“沒、沒說什麼。”
金珠不屑地嗤了一聲。
周圍其他女孩子頓時囁囁不敢言,氣氛瞬間冷凝起來。
甄珠扶額,有些頭疼。
這個金珠,是至今為止來找甄珠畫像的女孩子中,最得太師寵的美人,甚至來甄珠院子時還帶了好幾個丫鬟。
她也是女孩子中年紀最大的,已經二十一歲了,容貌十分漂亮,五官嫵媚豔麗,偏神情又總是冷若冰霜,有種奇異的反差之美,兼之身姿軟若無骨,柔若蒲柳,竟能像那趙飛燕一樣跳掌中舞舞,因此據說雖然幾年前便跟著計太師,至今卻仍然時常被寵幸。
之前按順序排隊找甄珠畫像,輪到她那天時,卻因為太師招幸,而只得讓別人先畫,直到今兒才得空又輪到她,甄珠也是 好姑娘
採菱的事叫甄珠難過了一晚,但也只是一晚而已,第二日,她便又恢復了精神。
用過早飯,女孩子們又陸陸續續地來了,昨日跟金珠嗆聲的女孩子,叫做雙雙的,也高高興興地等著甄珠為她畫像。
等滿院子鶯聲燕語嘰嘰喳喳時,甄珠瞥了一眼,仍沒見金珠來,只得支起畫板,調了顏料,開始為雙雙畫像。
一直到下午日光偏斜才畫完,送走了女孩子們,甄珠抬頭看看天色,約摸著才三四點鐘的意思,便收起畫板和顏料紙筆,裝到畫匣裡,扭頭問山茶和蘭芝。
“金珠住在哪裡,你們知道麼?”
山茶蘭芝俱愣了一下,稍頃,山茶才回到:“金珠姑娘住在金珠院,最受寵的美人都是有自己的院子的。”
甄珠點點頭,抱起畫匣,抬步往前走:“那山茶你引路吧。”
山茶驚訝:“姑娘,您……要去找金珠姑娘?”
甄珠笑著點點頭:“是啊。”
山茶結結巴巴地:“可、可昨兒——”
甄珠笑:“不管昨日如何,我欠著她一幅畫呢。”
聞言,山茶不由癟了癟嘴:“姑娘,那怎麼能算您欠的呢?她自個兒都說不稀罕了。”
甄珠笑著搖搖頭,催促她趕緊帶路,也沒再多解釋。
當然算欠,既答應了,便要做到,更何況昨日是她的緣故,才沒給金珠畫完像。
雖然對金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