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副金絲眼鏡,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叩著方向盤,看她放下杯子才開口,“我不瞭解你爺爺,但多少耳聞過他的行事作風。”
徐扣弦點頭,示意再聽。
“你最近幾年都在美國,我簡單給你介紹一下國內執業資格。我國從事律師業務,訴訟是一定需要有執業資格證的,非訴方面做盡職調查不需要,但單獨出具法律意見書是需要的,公司法務不需要。”邵恩講,說完他忽然頓了下。
似是在考慮該不該問,邵恩卻還是問出了口,“我不知道你跟你爺爺鬧的到底有多僵。”
徐扣弦握著紙杯的指骨倏然緊了下,“非常僵。”
邵恩瞥了徐扣弦一眼,她已經卸了妝,不施粉黛的臉上掛滿了落寞,語氣下意識的柔了三分,安慰道,“那明天去把律師執業資格證登出掉,等你這邊風頭過了再申請恢復。”
“好。”徐扣弦垂頭喪氣答道,“那工作?”
“先做非訴吧,或者等我下週回來在入職,做訴訟也不是不可以。”邵恩講的雲淡風輕。
徐扣弦抬眸看過去,已經下了班,男人的側臉線條流暢,鼻樑高挺,黑色西裝還是服帖的穿在身上,明明是盛夏,還是扣到頂扣,領帶都沒有鬆散的痕跡。
車裡開了空調,就沒開窗,摩卡奶油味跟檀木香氣混合起來,有點兒不倫不類,徐扣弦抽抽鼻子,“沒證,我怎麼做訴訟?”
“先學吧,能接案子了再說。”邵恩回望她,說道,“我可以教你。”
“算了。”徐扣弦搖頭,“我最近手頭緊,還是賺錢重要。”
邵恩看徐扣弦的眼神登時有些複雜,他點了點頭。
世俗意義上的律師,都是訴訟律師,業內也普遍都認為訴訟是律師的一大技能點,訴訟轉非訴很正常,非訴轉訴訟,多半是要褪層皮。
訴訟是條很漫長的路,不是今天想做,明天就能上庭舌戰群儒的,訴訟律師身上壓著的是委託人的清白,跟社會法律規範。
如果是從前的徐扣弦,也許樂意花大把時間做實習律師,來學習怎麼走訴訟這條路。
可現在的徐扣弦,是存款只有五位數的徐扣弦。
就這五位數,還是他哥搶在老爺子下通牒錢轉給她的。
……
邵恩又簡單的交代了幾句國內非訴的情況,就同徐扣弦說了,“晚安,好夢。”
看起來很平常的問候語,驚悚的是,邵恩在徐扣弦下車之後,又開門喊住了她,“早點兒睡。”
徐扣弦回頭迷茫的看著邵恩,那人長腿一支,斜倚著車門,指尖把玩著打火機,神色泰然,他們有過一夜燃情,重逢後並不尷尬,可邵恩這句關心,有些越界了。
接著就聽見邵恩沉聲講,“明天早點起,去登出執業資格證。”
“……”是她想多了,邵律看著就不像是那種會去介意一夜情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掛靠執照這事,錯的確是錯了,但真的不算十惡不赦的錯,女主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