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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老太到底還是帶著滿腔怒火憤憤離開了。
葉香雲送她出門時,心裡那叫一個暢快,嘴裡空泛地安慰著,心裡實在地高興著,她就怕自己沒控制好表情,一不小心喜形於色。
葉香雲回來時,對楊君蘇的態度更加溫柔。
楊君蘇也趁機給她上課:“媽,你看到了嗎?你在孃家不受重視,婆家就更看不起你。你對大姐的做法跟我姥的做法,有什麼區別?”
葉香雲低頭不語。
楊君蘇又說:“我奶說她年輕時賢惠溫柔,這話我雖然不信,但也不排除她年輕時真的正常過,她後來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呢?媽,你年輕時是什麼樣的?你後來怎麼變成了這樣子?”
這話不知戳到葉香雲的哪根軟肋了,她的心頭湧上一股酸澀悵然,有一股想流淚的衝動。她年輕時是什麼樣子的呢?好像自己都忘了。雖說也好不到哪裡去吧,總歸是比現在好多了。
楊君蘇又送上一劑猛藥:“媽,其實你比我舅舅聰明能幹善良,我們姐妹四個比我舅家的表哥表弟聰明能幹體貼,比我堂哥堂弟有出息。可是,在你的心裡,我們就是不如他們。你閨女我說的話,總場的領導都願意聽,四分場的群眾爭著鼓掌,但你從來不聽。甚至於,我那個十來歲的煞筆表弟說的話都比我管用,你沒事好好琢磨這到底是為什麼?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重視過自己,所以也不重視同為女人的我?這究竟是時代的悲哀,還是你的悲哀?我的話就說到這裡吧。”
新同事新發揮
葉香雲聽著閨女的話, 愣在原地,久久不語。
這之後幾天,她一直神思恍惚, 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楊君蘇這一套組合拳加針灸再加猛藥, 終於有了效果。久治不愈的患者葉香雲的病情終於略有起色。她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 雖然不清晰,但總歸比以前明白了。
楊君蘇接著給她繼續治療,給她安排了個臨時工幹, 鼓勵她走出家門,跟那些天南海北的軍人家屬聊天接觸, 讓她見見世面, 讓她做副業掙錢,上學習班, 讀書看報聽廣播。楊君蘇不指望她一下子能脫胎換骨, 煥然一新,只希望她慢慢地改變, 以後別再拖後腿就行。
處理完葉香雲的事, 楊君蘇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她有一半時間在辦公室裡。
她辦公室的風格跟她這個人一樣,簡潔高效,一眼望去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各類檔案報表或是放在檔案櫃裡, 或是排列在書架上,上面貼好標籤分類。每個人都各司其職, 有條不紊, 忙而不亂。
楊君蘇辦公桌上的牆上貼滿了各種計劃書和表格, 最顯眼的是一張四分場的規劃藍圖, 上面標滿了各種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標記和符號。
牆上還貼著生產規劃書, 各種農作物播種比例的表格, 本年度的核算,明年的生產計劃和預算等等。
旁邊的小書架子還擺滿了農業書籍、領袖著作以及馬克思文集,全是又紅又專的書,別的書也不能擺。
楊君蘇正在埋頭寫東西,高潔走過來說:“楊科長,宋場長叫你過去。”
“哎,好的。”
楊君蘇猜測宋要武叫她可能跟明年的生產計劃有關,她想了想,便拿起一疊資料和筆記本過去。
她到的時候,賀新華、老金、杜成他們已經到了。賀新華身邊站著一個黑瘦的中年男子,這人楊君蘇不太熟,但黑瘦男子旁邊的人,她可認得,萬昌春。
萬昌春見了楊君蘇還是有些不自然,扯扯嘴角勉強笑了笑,算是招呼。
楊君蘇大大方方地跟他打了聲招呼。
宋要武指著黑瘦男子介紹道:“這位是老郭,是咱們農林科的科長,他旁邊的是小萬,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