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好了。小路和張進手上臉上都是機油,用水洗也洗不乾淨,兩人也不在乎,直接用袖子一擦,開上拖拉機就出發。
其他幾輛拖拉機也準備出發,大家各回各隊,擠上車,重新出發。
越往東開越荒涼,天地越來越遼闊,陽光亮得刺眼。
到了下午三四點鐘,他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墾荒隊的臨時營地建在河邊的一塊空地上。搭的是簡陋的木屋茅草屋和帳篷,男女都住集體大通鋪。
楊君蘇高潔李玉她們三個跟二分場一分場的科員以及女知青分到了一個宿舍。她們的對面就是男宿舍。
楊君蘇的鋪位靠著窗戶,旁邊是高潔,高潔旁邊是二分場的一個叫杜娟的女孩,杜娟跟話多的高潔不同,話很少,氣質有些偏冷清。跟楊君蘇和高潔打聲招呼就專心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楊君蘇開啟行李捲開始收拾床鋪,她先拿出蚊帳,找幾根木棍把蚊帳掛上。
宿舍裡帶蚊帳的不多,就她和另外兩個女孩。
高潔看到蚊帳,不解地問道:“天涼了,蚊子少了,還用掛蚊帳嗎?”
楊君蘇解釋道:“這裡附近有大片沼澤地,容易滋生蚊蟲,蚊子應該不少。”
她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身材敦實,扎著兩個樹杈一樣短辮的女同志大聲說道:“我覺得你根本沒必要掛蚊帳,我們墾荒青年是來鍛鍊自己的,吃不了苦可怎麼行?”
楊君蘇懶得跟這種人爭論,似笑非笑道:“有沒有必要,你明天早上就知道了,我不是不能吃苦,是沒必要讓我無產階級的血液便宜了吸血階級蚊子。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那個女同志:“……”
屋裡響起一陣笑聲。
人群焦點
那個女同志惱怒地看了楊君蘇一眼,又掃視了大家一眼,忿忿地說道:“你們的覺悟都太低了。”
說完,她端著臉盆出去了。
她一走,大家笑得更響亮了,大家一邊笑一邊看向楊君蘇,都覺得這個女同志說話挺有意思。
對面那兩個也帶了蚊帳的女孩走過來跟楊君蘇搭話。
這兩個女孩都是二十來歲,一個黑面板大眼睛,說話快言快語。一個白胖可愛,氣質跟高潔有點像。大眼睛的叫鄭歡,白胖的叫朱圓圓。
朱圓圓小聲告訴楊君蘇:“剛才那個女同志叫李衛紅,是一分場有名的積極分子,人家思想覺悟可高了,看誰不順眼就批評教育,大家都受不了她,偏偏我們又說不過她。你剛才懟得太好了。”
楊君蘇說道:“我也是為了她好,想幫助她進步。”
朱圓圓會心一笑。
鄭歡:“……”她感覺李衛紅遇到了對手。
大家收拾好床鋪,天已經快黑了,開飯的哨聲響了,大家趕緊拿起飯盒去打飯。
晚飯是雜麵饅頭和白菜燉土豆。饅頭又酸又硬,菜寡淡無味,還不如食堂做得好吃。
大家怨聲載道,還好他們剛來,都帶的有存貨。
楊君蘇也拿出鹹菜下飯。
吃完飯,營地管理員、臨時隊長萬昌春拿著大喇叭警告大家天黑以後最好不要外出,一定不要獨自外出,附近有野獸出沒,上廁所也要結伴。
高潔很快就邀請楊君蘇跟她一起上廁所。
楊君蘇:“……”她已經好多年沒跟人結伴上過廁所了。
所謂的廁所就是用樹枝臨時搭的簡陋棚子,裡面挖個坑,坑上有兩塊木板,後面有個很深的大糞池。
大家都知道墾荒隊生活會不方便,但一看這情形,心情都不太好。心態最好的要數李衛紅,她還在宿舍裡發表那番言論:“我們就是來吃苦的,條件越艱苦,越能表現出我們的覺悟和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