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黑狀。
告狀的人是一分場和二分場的領導,說楊君蘇收留了他們的知青,擾亂了他們分場的秩序,嚴重影響他們的生產和生活。
楊君蘇:你們都有病。
不光這些人對她不滿,就連張書記也開始不滿了,他委婉地表示想和楊君蘇深入地談一談。
楊君蘇看了同樣有病的張書記,無奈地說道:“紀書記也讓我過去跟他談談,你排隊等著吧。我去去就來。”
張書記:“……”
他乾笑著說道:“小楊,那你去吧,你小心些。”
大家在高處相逢
楊君蘇進了紀書記的辦公室, 紀書記神色嚴肅,說話語氣還算委婉:“小楊,一分場二分場的人聯合起來向總場反映, 說他們分場的年輕人為了參加高考, 對工作百般敷衍, 嚴重影響了農場的正常工作。你們四分場的情況如何?”
楊君蘇義正詞嚴地說道:“我們三分場也差不多,這段時間大家聊得最多的就是高考。畢竟高考中斷了十年,大家情緒激動也再所難免。我們的工作也難免受到了影響, 但都被我們一一克服了。我想的是,這些人參加高考那是響應國家政策, 順應時代潮流, 為祖國輸送人才,為組織補充後備力量, 是我們所有黨員義不容辭的責任。我實在是不敢也不忍阻攔他們啊。”
紀書記:“……”
他頓了一下, 說道:“你這覺悟是真高呀,總場也是出於這種考慮, 所以也從不阻攔年輕人參加高考。只是, 農場有農場的難處。尤其是一分場和二分場的知青比較多,他們現在無心工作,只想著高考。那農場的工作怎麼辦?”
楊君蘇說道:“這確實是個問題, 不過也並非不能解決。像我們就提前排好了班次,儘量保證每項工作都有人在崗。我還規定, 若是誰因為高考耽誤了工作, 場裡的教室和複習資料就不給他用。這些職工還算聽話, 也能體諒我們這些幹部, 基本上沒出岔子。”
紀書記慢慢地引導著話題, “我聽說, 你為了方便這些人複習功課,夜校教室晚上不鎖門,通宵開著燈?不但你們分場的年輕人去,其他分場的年輕人都擠在你們那裡?有這回事嗎?”
楊君蘇一點也不瞞著,全部痛快承認:“紀書記,是有這麼回事。起初我只是為了方便我們分場的年輕人,有關前途這麼大的事,人人都拼了命似的,這些知青硬留是留不住的。要是雙方有點誤會,這些年輕人血氣方剛,容易衝動,他們要是往上面一捅,到時丟面子的可是我這個負責人。
與其這樣,還不如做點好事,給他們留下良好的印象,這些人中若有人真考上了,將來可都是社會的棟樑,以後對咱們農場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名聲上也好聽。”
紀書記本來是要批評楊君蘇的,聽她這麼一說,也覺得很有道理,此時倒也不好再按原來的思路批評她了。
楊君蘇接著說道:“紀書記,是不是別的分場的同志告我的狀了?”
紀書記沒有正面回答,算是預設了。
楊君蘇決定充分展現一下自己的人設,她的人設就是敢說敢做的耿直女孩。
於是,她憤憤不平地說道:“他們這些人怎麼這樣?大家都是一個農場的,他們覺得我做得不妥當,直接找我說明不就完事了嗎?總場要處理的事情這麼多,這點小事也來麻煩你們?”
楊君蘇繼續說道:“他們把事情推給總場,這不是讓領導為難嗎?總場不可能為了他們就不讓這些年輕人參加高考,那是明晃晃地違反國家政策,給人留下話柄。萬一被人捅上去,連轉圜的餘地都沒了。這幫人的做法實在有欠考慮,我還以為他們年紀老大不小了,又是男同志,會比我這個年輕的女同志想得更細緻更全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