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跑去找公安,公安聽說是兩口子打架說是家務事還不願意出警,田園再三懇求,說再不出警就出人命了,他們這才派一個年輕同志過來。
大家一聽說是公安來了,趕緊讓開道路。田園也跑過來站在楊招弟和兩個孩子身邊。
公安先把幾個當事人叫到一邊問話。
王根生指著自己滿臉滿身的傷,可憐兮兮又口齒不清地說道:“公安同志,窩沒打傷我媳婦,窩被我小姨子給打傷了,窩的腿瘸了,牙掉了好幾顆。你們要把她抓起來,這個女人太狠了。”
年輕公安掃視了一圈,目光落到楊君蘇臉上,問道:“人是你打的?”
楊君蘇不慌不忙地答道:“我過來時,王根生從裡面把大門插上,往死裡打我姐,出於正當防衛我只好還手了。”
公安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楊君蘇,問道:“你是幹什麼工作的?當過兵?”
楊君蘇搖頭:“沒有,我是場部的科員。”
公安也挺頭疼,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可怎麼處理?這年頭,男人打傷老婆的事有很多,姐姐被打後小舅子打傷姐夫的事也有很多,就是小舅子換成小姨子有些奇怪。
對於家務事,公安當然是以批評教育為主,他先批評王根生:“王同志,家和萬事興,夫妻過日子,吵個嘴很正常,儘量和平溝通,不能隨便動手啊。以後要注意啊。”
王根生表現得很乖巧,“我明白了,我以後一定會注意。”
王中表現得更為通情達理,表示以後一定會管好兒子。
輪到楊君蘇時,公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硬著頭皮批評教育:“這位女同志啊,你以後下手不要那麼狠,女同志最好不要跟男同志動手,你這次遇到的是武力弱的,若是遇上狠的,那就麻煩了。”
楊君蘇反問道:“公安同志,我姐捱打,你們說是家務事不管,我打回去,你們又不讓打。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我姐就活該被打?領袖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可是有人把腳踩到婦女頭上,我抬腳讓他挪開,你們怎麼還不支援了?”
公安:“……”
眾人:“……”
楊利民也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閨女連公安都敢嗆。
公安怔了一下,看著楊君蘇問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楊君蘇擲地有聲地說道:“就該按法律規定來辦,先拘留再根據情節輕重判。不能因為是夫妻就不管了。以後誰想殺人不犯法,不用幹別的,結婚就好了,反正打了殺了都不犯法。”
顯然,大家都不太認同楊君蘇的這個說法,連公安本人都不認同。不過,他們都挺佩服楊君蘇的勇氣。人家是真的誰都不怕。
公安苦口婆心,教育完這邊,教育那邊。
王家這邊挺配合,一直到最後,兩人才說出真實目的,王根生要求賠償,理由是他被打傷了。
楊利民和楊招弟一聽也急了,雙方激烈地爭執起來。
楊君蘇廢話不多說,只說道:“你們只看到王根生受的外傷,根本沒看到我受的內傷,我腦袋捱了一悶棍,頭又暈又疼,我應該是腦震盪,我的腿也傷了,我姐也受了傷,新傷舊傷都有,要不然,咱們大家一起去醫院驗傷吧。”
你想訛我,咱看誰訛過誰。
楊君蘇看著王中,又補充一句:“對了,腦子裡的傷,咱場部醫院是看不了的,縣醫院都未必能看,得去市醫院拍片子。”
王根生一聽這話也跟著說:“我的腦子也疼,我也是腦震盪。”
公安頗為頭疼,只好說道:“既然你們都各自都有受傷,那就各治各的傷。”
楊君蘇這次表現得挺配合:“公安同志,我聽你的,我們各治各的傷。”
“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