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把好容易得來的工作崗位讓給他了朋友老耿的兒子。回到家,老婆跟他鬧,準備接班的三女兒也鬧絕食。
楊利民心煩,讓他去回絕老耿那是萬萬不能,他的臉面還要不要了?別人以後會怎麼看他?回到家面對老婆閨女也煩,女人就是事兒多,不知道面子對於男人來說有多重要。
楊利民索性眼不見心不煩,下了班也呆在外面不回家。
有人跑來告訴他,他大閨女的婆婆劉春華又來他家鬧了,他一聽更懶得回。劉春華是個厲害人物,嘴皮子利得跟刀子似的,全農場罵戰出了名的潑辣貨。
這都怪自個兒閨女跟她娘一樣不爭氣,嫁到婆家只生了兩個賠錢貨,性子又面,不受婆婆不待見。
唉,家裡一件順心的事都沒有,楊利民習慣性地唉聲嘆氣。
此時,楊招弟的婆婆劉春華正堵著楊家的大門抑揚頓挫地罵人。
“真是歹竹出歹筍,娘是個不會下蛋的老母雞,閨女也一樣。”
“我們王家真是倒了血黴,娶了這樣的兒媳婦,上不得檯面下不了廚房,對公婆不敬,跟姑子妯娌不和……”
楊君蘇在夢中聽到爭吵聲,她心想這是哪家又吵架了?隔離後,大家相處的時間增長,各種家庭矛盾摩擦也變多了,吵架是家常便飯。好在她買的房子隔音效果不錯,只要對方動作不太劇烈,一般影響不到她。
楊君蘇翻了個身,在半睡半醒中繼續琢磨著以後的事,她的科技公司強撐了三年,前段時間有家國企來收編,她很識時務,拿了大筆賠償後果斷走人。閒來無事,她看了幾本七八十年代的書治癒精神內耗,打算度完假,再幹點大事。
楊君蘇正琢磨著要幹什麼大事時,一個尖利刺耳的魔音直貫入她的耳朵中來。
“你這個不會下蛋的老母雞,只會生女兒,老楊家都絕戶了。你不會生就罷了,還不會養,瞧瞧你養的閨女都是什麼玩意兒?又懶又饞又小心眼,天天耷拉著一張死臉,活像誰欠她八百塊似的,誰娶了誰倒黴……”
一個憤怒怯弱的聲音急急地辯白道:“誰說我閨女懶,周圍鄰居誰不誇我家招弟勤快能幹,四五歲就幫著帶妹妹,有好吃的都讓著妹妹,她不是拉著臉,她就是那長相,從小受苦,長得也苦……”
楊君蘇聽得拳頭都硬了。
吵架都不會吵,人家罵你,你不狠狠罵回去,卻努力去證明自己?證明個頭,你是幾何題嗎?
跟人吵架,最忌諱的就是思路被別人帶著跑,完全落入別人的邏輯陷阱中。
這哪裡是吵架?分明是尖嗓門對怯弱女人的一場單方面的語言大屠殺。
雖然沒見到人,但楊君蘇憑著聽來的內容,就能腦補出一個常見的故事:惡婆婆欺壓兒媳婦還覺得不夠,上孃家抄老窩了。這真是欺人太甚。
楊君蘇就見不得這種事,恨不得把嘴借給怯弱女人使一會兒。
這是哪戶人家?他們小區沒聽說有這事啊?保安不管嗎?
楊君蘇被吵醒了,慢慢地坐起身來,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幅面帶微笑的偉人畫像。
楊君蘇嚇得一機靈,頭腦突然清醒了。
她沒能一覺睡回去,她還在七十年代的勝利農場,這裡是她家。剛才那個怯弱女人就是她媽葉香雲,那個尖嗓門是她大姐的婆婆劉春華。
而她,就是楊家四朵金花中的第三朵純金的花楊君蘇,她昨天剛穿過來,原主絕食死了。
外面的罵戰還在繼續。
劉春華尖聲罵道:“你告訴你閨女,她今天要是不回去,就永遠別回。我們老王家要不起這這樣的兒媳婦。什麼玩意兒,一窩子閨女沒一個好的,都趕緊塞回去重造算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都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