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是這樣的看法。
黎鑰表露真實的那一面,這裡只有卞南楓知道。
而卞南楓也從來沒有把這一點資訊給透露出去過。
因為確實沒必要,就算方彥他們知道黎鑰一切都是在扮演,在偽裝柔弱,可是這個人咳嗽吐血的時候,沒有人會懷疑他是在假吐血。
那些吐出來的血,全都是真實的,帶著熱度帶著黏度。
卞南楓也盯著對面的女人,對方突然把手給放在了小桌子上,然後朝黎鑰伸出了手。
你的眼睛很美麗,可以給我嗎?女人開口就提出了殘忍的要求。
但她眼底的笑有非常溫婉,似乎不是在要黎鑰的眼球。
黎鑰咬著嘴唇,嘴唇已經讓他快咬出痕跡了,卞南楓撥了一下黎鑰的唇,然後讓黎鑰不要再咬自己了。
黎鑰朝卞南楓那裡看,他感到很害怕,渾身都像墜入了冰窖一樣,整個身體好像馬上就要被徹底冰凍起來了一樣。
卞南楓把黎鑰給拉過來,從座椅上拉過來,再次摟在自己懷裡。
手掌放在黎鑰後腦勺,讓黎鑰把臉埋在他懷裡,這樣就可以不用看到周圍這些血腥恐怖的一張張醜陋面孔了。
黎鑰緊緊抓著卞南楓的衣服,手指都在痙攣。
隨後卞南楓和女人的對話,每句話黎鑰都在心底給重複出來。
黎鑰心臟緊縮起來,他微微側頭,朝著車窗上看,窗簾拉上了,導致黎鑰看不到車窗,但是其他地方,黎鑰視線穿過座椅,看向了身後,在那裡的車窗玻璃上,黎鑰看到了另外一趟列車。
裡面的裝修和佈置和這邊完全一樣。
就是一面鏡子的兩面,那邊的一切,仔細去看和這邊列車是相反的。
左邊是右邊,右邊是左邊。
黎鑰緊緊盯著,忽然的,他手裡落了空,抓著的衣服沒有了,他一個人坐在了椅子上。
你真的還記得啊!身旁是女人的聲音,似乎就在黎鑰的耳朵,陰冷的吐息就撲在黎鑰的身後,黎鑰渾身一僵。
脖子更是咔咔咔地往後面轉動,對上了女人揚起的笑臉。
一隻突著漆黑指甲油的手朝黎鑰臉上伸了過來,打算摸一摸黎鑰的臉。
啪一聲響,黎鑰和女人都驚了一跳。
黎鑰眼眶瞬間就紅了,眼淚在裡面閃爍,是他剛剛打過女人的手,結果恐懼害怕的人反而是他。
對不起女人放下了手臂,她起身離開黎鑰身旁,坐回到了對面。
腦袋後面缺失的地方現在已經癒合了,不過座椅上可以看到分有著許多粘稠的腦漿,這足夠讓人知道,不久前她的腦袋確實流出過腦漿。
黎鑰嘴唇哆嗦著,他張了張嘴巴,好半天才終於從喉嚨裡擠出了一句話:無限是這種意思嗎?
他們被困在了這個列車裡,被困在了一段時間裡,具體多久黎鑰不確定,因為上一次的後面他睡著了,醒來時,是被女人叫醒的。
他聽到耳邊有女人輕柔的聲音,睜開眼後看到的人確實卞南楓。
是啊,你不覺得這樣特別好玩嗎?女人雙手都放在桌子上,她的手指張開又合上,深暗的指甲油,在那一刻似乎在慢慢變得暗紅,血紅。
只一會時間,真的變成了血紅。
女人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她笑:好看嗎?
黎鑰愣了片刻,意識到女人在問他,她的指甲好看嗎?
黎鑰搖搖頭。
不好看?女人還是笑,但眼底似乎有了血腥之色。
黎鑰還是搖頭:不是
不是不好看,他這裡的搖頭是,他想要從這裡出去,離開這裡的無限。
你想要離開?女人從黎鑰那雙會說話的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