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誰也不肯讓誰,一直犟到放學也沒辯出個結果。
沈姜氣呼呼回到家,沒有拉琴的興致,連調戲周鳴耀的心情都沒有。
「哎呀你真的很煩!都說了很累很累,我休息你也可以休息啊,躺著就把錢賺了不好嗎?我練琴你能拿錢,我不練你也能拿,為什麼不能偷個懶!」
「沈姜……」
她已經很久沒兇過他,周鳴耀怔愣了一瞬,很快恢復如常。
也顧不得會被她佔便宜,他彎腰去搜尋她的手,想把人拉起來。
沈姜不依,眼皮都懶得掀開,推開他:「沈什麼姜,我要睡覺,閉嘴啊。」
「沈姜。」冷幽幽的聲音鬼魅般從腦後勺傳來,江薈珠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半點動靜都沒有。
美婦人冷繃著臉,看不清情緒,只走近時,能讓人聞到一股火星子的味道。
沈姜嚇得一個激靈,兩個人同時回頭望。
她甚至連鞋也沒換,高跟鞋咚、咚、咚的清脆聲響徹整個客廳,不像是踩在地磚,而是在沈姜的心尖兒上起舞!
「你平時就是這樣跟你老師說話的?」美婦人嗓音醇厚如大提琴,開口卻如惡魔絮語。
沈姜雞皮疙瘩起一身,蹭地坐起來:「你、怎麼回來了?」
白幹了白幹了!前段時間的計劃全白幹了啊——!
她深情愛慕周鳴耀的人設啊!被她媽發現真相了!
戲謔的目光遊移在沈姜身上,她所有的小心思都得以窺探。
「你覺得你的零花錢還有多少下降的空間?」
「不是,我剛剛在跟周老師開玩笑……」
「江老師……」周鳴耀也想為她解釋,卻被江薈珠毫不留情打斷。
「沈姜。」女人深潭般的黑眸微眯著,一開口,彷彿一排細密的暴雨梨花針射來,「以後只有五千,好自為之。」
沈姜:「……」
從十萬到六萬再到兩萬再到一萬,現在只有五千……蓬勃的怒火隨著越來越低的數字逐漸麻木。
沈姜一句話沒說,握緊雙拳站在原地。
憋屈,除了憋屈她再想不出另一個詞能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
沈姜異常地無動於衷,反而是周鳴耀追了出去,步伐跑得急切,差點被傢俱絆倒:「江老師,江老師。」
江薈珠難得沒理會他,兀自開啟門,又走了。
周鳴耀頹敗地站在玄關處,過了兩秒轉身,摸索著朝沈姜走去。
「沈姜。」
她沒應,杏眸一瞬不瞬盯住他。
「沈姜……」少年看不見,行動異常小心,用極為緩慢的動作來到她身邊,小心翼翼帶著討好,「對不起。」
沈姜笑著笑著就哭了。
「傻子,你說什麼對不起?你對不起我什麼?」
到底為什麼,周鳴耀這個人為什麼就不能表現得自私一點呢?為什麼要道歉呢?
明明就不是他的錯啊?為什麼要愧疚?為什麼要道歉啊!
面對周鳴耀愧疚懊惱的眼神,她一腔怒火甚至沒辦法對著他發出來。
少年緊繃身體,眼睫微顫,手指侷促攥緊衣擺,像極了一隻好欺負的小狗。
「對不起,沈姜,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沈姜被氣笑,忽然加高音量,「我都說了我要親你,為什麼不給親啊!」
周鳴耀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她真的……是因為不給親所以生氣嗎?不是因為江老師要降零用錢,所以……
「為什麼不給我親啊!要是給我親,還能有剛才的事嗎?」她氣地狠狠咬緊下唇。
少年臉漲得通紅,小心翼翼發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