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
良久後,還是葛文強開口緩和氣氛:「嘿嘿,哪能欺負他啊,我們幾個都好久沒見過他了。」
「就是,沒欺負他啊,誰欺負他了?」
「誰欺負他了?」韓香好奇地張望四周,她是真不知道誰又欺負這個小瞎子,最近大家都沒在這片區域活動,應該不容易遇到他吧?
剛剛差點欺負了小瞎子的金菲菲扣緊指頭,剛做的美甲被她狠狠剝落。
她以為沈姜會報自己的名字,可她最後沒有,目光輕飄飄在她身上停留半秒,也就半秒,渾身血液彷彿凝固,一個顫慄。
「話我撂在這裡,總之以後你們看見他就繞道走。」
「行,沒問題!」還以為什麼大事兒呢,結果就是為了周鳴耀來。
所以,到底是誰又欺負了他?
眾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猜來猜去猜不準。
最後到底什麼也沒說,見沈姜沒有要給他們買奶茶的意思,略有點尷尬地笑著鬧著,該幹嘛幹嘛去。
蔣勛望著沈姜離開的方向出神,她的身邊亦步亦趨跟著那個小瞎子。
她走得快,小瞎子逐漸跟不上她的步伐,不得已牽住她的衣擺。
沈姜扭頭,對著他說了一個字:「笨。」
然後,反手扣住少年的手腕,兩人步調逐漸同步,向著人潮走去。
五點的夕陽落在一高一矮的背影,橙紅的餘輝將他們的影子拉長,細細的一條,是那樣和諧,彷彿他們本就該是一體。
看著蔣勛丟了魂的模樣,金菲菲咬牙,喊了聲馬金武:「馬哥,我們走。」
馬金武最後瞥一眼蔣勛,扭頭走了。
……
「沈姜,你今天不在學校上課嗎?」盲杖點在地面發出清脆的噼啪噼啪聲,勻速的一下一下,混合著腳步聲,像交響樂。
沈姜回頭打量他,抬手遮在眼前擋光:「你呢,你不是也要上課嗎?逃課了?」
周鳴耀搖搖頭,他保送了,時間都是自由的。
「琴絃斷了,我想換根新的。」
掃了一眼他背上破舊的琴包,沈姜嗤笑:「這破琴還換什麼,走,去買個新的。」
風風火火換了個方向走,周鳴耀急切拉住她:「別,別,沈姜,不用的,修一修就能用了。」
垂頭瞥一眼被他用力拉住的手臂,少年骨節修長,十指若蔥,他的手背甚至比她的胳膊還白。
沈姜好心情地勾起唇角:「別廢話,走。」
榮市賣小提琴的地方很少,手工定製的高檔小提琴更是少之又少。正好沈姜知道有一家,距離有些遠,最後打車去的。
周鳴耀第一次和沈姜坐在同一輛車裡,車裡沒開窗,狹小的車廂又悶又熱,可開啟車窗風太猛,吹得她頭皮發麻。
沈姜撩開頭髮,用手扇風:「師傅,能不能開空調啊。」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笑著看她一眼:「小妹妹,這個天不熱啊,最近油價漲了,能省則省吧,理解理解,都不容易,實在熱你就開窗吧,謝謝了啊!」
沈姜無語撇嘴,手上扇風的動作更快。
凜冽的風聲從耳邊滑過,周鳴耀靠在車窗的左手忽然在車把手上摸索兩下,咔噠一聲響,他輕輕把他那一側的窗戶開出一條縫。
風猛烈地灌在他的臉上,鋪天蓋地,有一瞬間的窒息。
他大口吸了兩下,很快適應。
沈姜坐在他身邊,蹭著柔軟的風,身體和心理的燥熱逐漸下降,舒服地很。
她轉頭,打量他。
心想:這瞎子心還挺細心,沒白救。
仗著他看不見,她的手